唐小棠豁出去了。
他從謝瑾白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藥碗裡的藥給幹了。
一股苦味直衝他的天靈蓋。
娘親,這也,太,太苦了!
苦得唐小棠五官都擠成了一團。
「拿,拿走!」
唐小棠將碗還給了謝瑾白,是當真一眼都不想再瞧見這個讓他痛苦的根源了。
謝瑾白將碗遞給蕭子舒,蕭子舒端著託盤出去了。
唐小棠嘴裡的苦味久久不散,苦得他都沒心情說話了都。
謝瑾白起身,去唐小棠的桌上的瓷碟裡,拿了一顆蜜餞給他。
唐小棠最裡頭含著蜜餞,眉頭仍是皺著,「還,還是苦。」
也不知這藥方到底給配了哪味藥,苦得沒邊了。
頭頂上方的光被遮住,咬著蜜餞的唇被銜住。
嘴裡的蜜餞也被勾了去,唇舌勾纏,舐弄。
一吻結束,蜜餞又被送了回來。
「還苦麼?」
還苦?
苦什麼呀?
再沒有比這更甜的了。
忽地,唐小棠臉色微變,後知後覺,想起自己還發著燒這件事,「我,這還發燒著燒呢。回頭要是將小玉哥哥也,也給傳染了……」
「那便換棠兒照顧我。」
一句話,徹底消散了唐小棠心裡頭的負疚感。
唐小棠用力點頭,「要是小玉哥哥病,病了,便換我照,照顧你!不過最,最好還是不,不要生病了。我要小玉哥哥健健康康的。吃藥太,太苦了。」
唐小棠只要想起先前那直達天靈蓋的苦味,便心有餘悸。
謝瑾白失笑,他輕點他的鼻尖,「肚子餓不餓?可有什麼想吃的?」
唐小棠才喝了一碗苦苦的藥,沒什麼胃口。
謝瑾白擔心他會沒力氣,還是命衛卒煮了一晚清單的雞蛋面送進房裡來。
唐小棠儘管沒什麼胃口,還是在謝瑾白的督促下,一口一口地給全吃光了。
這一碗藥,一碗雞蛋面吃進去,唐小棠身體一個勁地出汗。
汗將內衫都給浸濕了。
濕濕的,貼在身上,不大舒服。
唐小棠想沐個浴。
謝瑾白不確定唐小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能不能沐浴,擔心一旦再次著涼,會再次燒起來。
「不會的,我真的感覺自己全好了。真的,小玉,哥哥,你摸摸看,我身上全,全是汗。可黏……」
唐小棠想也不想地拉過謝瑾白的手,伸進他的衣衫裡頭,去摸他身上的汗。
謝瑾白的確摸到了一層溫膩,溫膩之外,便是如溫玉般的肌膚。
謝瑾白摸了摸,神色尋常地道,「嗯,是有點黏。「
那語氣尋常得像是彷彿兩人此時只是牽了個手,摸到唐小棠掌心的濕膩。
唐小棠哪有這人的厚臉皮吶。
因著是他腦子一抽,主動拉過這人的手伸進他衣裳裡頭,因此唯有漲紅著雙頰,連句流氓都罵不出。
謝瑾白佔了便宜,這要是還答應小公子沐浴的要求,便有些過分了。
謝大人是這般過分的人麼?
那必須不是啊。
謝瑾白神色自然地收回手,約法三章,「不許泡太長時間。」
唐小棠羞惱地瞪他,耳尖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
謝瑾白施施然起身,命衛卒送來熱水。
浴桶裡的水,逐漸地被裝滿。
唐小棠恨不得現在就將衣服給脫了,整個人泡在木桶裡。
餘光瞥見同樣站在木桶邊上的謝瑾白,唐小棠咬著唇,有些遲疑。
兩人坦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