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9部分 (4 / 5)

度总是又尊敬又不屑。

跟激进派的老比利一样,妓女老比利也是为了搬家,和弗洛伊德吵得最凶的一个。

“你是往下搬哪,”弗洛伊德说,“可以少爬一层楼。我们旅馆没电梯,从三楼搬到二楼是‘优待’你。”

08 哀愁浮起(9)

我跟得上弗洛伊德的德文,但老比利的回答就听不懂了。弗兰克告诉我,老比利说她的“纪念品”太多,搬不了。

“我们有他在!”弗洛伊德说着手朝我一伸。“看他的肌肉!”弗洛伊德以手代眼、又拍又捏,把我往老妓女大概的方位一推。“你自个摸摸!”弗洛伊德嚷道,“你的纪念品再多,他都搬得动。只要一天工夫,他能把旅馆搬空!”

弗兰克告诉我老比利的回答:“免了,我摸够了,”老比利对弗洛伊德说:“连睡觉都在摸。”她说:“他看来是搬得动,可是我可不要有东西弄坏。”

于是,我尽可能小心地把她的“纪念品”搬下楼。老比利有一大堆搪瓷熊,足以和母亲的收藏匹敌。(母亲死后,老比利邀我到她家里参观——白天她不到弗氏旅馆干活的时候——让我和搪瓷熊静静地相处一会,凭吊那些和母亲一起逝去的收藏品。)老比利也喜欢植物——全养在动物鸟兽形状的花盆里;花朵开在青蛙背上,羊齿蕨在一群红鹤间蔓延,橘子树从一只鳄鱼头顶长出来。别的妓女要搬的不外衣服、化妆品和药物。想到她们在弗氏旅馆租的是“夜间休息室”——跟朗达·蕾伊的“日间休息室”正好相反——我心里不禁浮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原来不论日夜,休息室的用途都差不多。

帮妓女把东西从三楼搬到二楼那天晚上,我们自然也打了照面。克鲁格街的妓女除了老比利一共四个,分别是贝贝、约兰塔、小黑英琪和尖叫安妮。贝贝(Babette)取了个法国名字,因为她是唯一会说法文的,法国人多半也会找上她(他们特别在意你说不说法文)。贝贝个子很小——所以莉莉最喜欢她——长了一张妖精脸,给旅馆大厅昏暗的灯光一照,(从某些角度)看来就像老鼠般吓人。我后来认为贝贝可能有厌食症,只是她不知道——在1957年,没人晓得厌食症是什么玩意。她总是穿印花衫之类富有夏日气息的装束——即使当时不是夏天。贝贝看起来总像搽了太多的粉(仿佛一碰,就会从毛孔喷出一小撮),不搽的时候,皮肤看起来就像蜡(仿佛一碰,就会按出个凹痕)。有次莉莉告诉我,小个子贝贝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意义重大,因为贝贝让她了解小个子也可以和大个子睡觉,不会弄坏身子。“不会全部弄坏。”莉莉老爱这么说。

约兰塔(Jolanta)因为喜欢波兰式笑话,所以取了个波兰名字。她长了一张方脸,看起来很强壮,块头跟弗兰克一样大(也差不多一样笨拙),她热心得经常令人猜疑——仿佛笑话说到一半会忽然翻脸,从提袋掏出把刀子,或者拿酒杯朝人脸上掼。约兰塔的肩膀很宽、胸部很大、双腿很有肉,但一点不胖——她有种迷人的肉感,像个无形间沾染了都市暴力的农家女:很性感,但也很吓人。初抵弗氏旅馆那段日子,我自慰时最常想的就是她——但和她讲的话也最少;不是因为她最粗鲁,只是我最怕她。

“你怎么辨认一个波兰妓女?”她问我,我只好找弗兰克翻译。“她会出钱叫你上她。”约兰塔说。这句我不用翻译就懂了。

“你听懂没?”弗兰克问我。

“天,听懂了,弗兰克。”我说。

“那就笑啊!”弗兰克说,“你最好快笑。”我望着约兰塔——手臂像庄稼汉一样粗,一握拳跟拳击手差不多——连忙咧嘴而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08 哀愁浮起(10)

小黑英琪(Dark Inge)不爱笑,她一直活得很不快乐。更重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