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趁夜還深,她這就走。
誰要跟周璟一起出壺中日月?出去後見面可不知多尷尬,光想想那畫面,她都快窒息了。
葉小宛起身推開被子,忽覺被子莫名地沉,好似被什麼東西壓著,扭頭一看,床裡面躺了那麼大一隻周叢華,正一臉高深莫測地盯著她。
驚叫聲瞬間被他用手按回去,周璟捉小雞似的將她拽進里側,不曉得是譏笑還是冷笑:「在門窗上放銅鈴術?沒人告訴你銅鈴術連只老鼠都擋不住?」
葉小宛極力推拒他按在口鼻上的手,好容易推開,當即破口大罵:「你有病吧?!你……」
手掌又重新蓋回來,這次精準捂住了嘴。
「小點聲,別把村里人吵醒。」周璟皺眉嗔怪地看著她,「睡好了?那我們繼續說?」
葉小宛沒命掙扎,抬腳往他身上狠踢,冷不丁腳踝被抓住,周璟悄聲道:「我先看看尾椎上是不是真有紅痣。」
她連頭髮都恨不能一根根拽起來阻止他,滿床亂滾一通,一時捂著嘴的手鬆開,探進衣衫縫隙,她近乎尖叫:「救命……」
怎麼連救命都喊上了?
周璟兩手不得空,俯首直接堵住她的尖叫,手掌終於成功按在尾椎上,試圖將久遠印象里那粒胭脂點似的小紅痣摸出來。
枕畔的青絲揉在一處,貼在一處的面頰忽然覺到她眼角的濕意,周璟稍稍抬頭,便覺她幽甜的氣息遊走鼻端面上:「周叢華,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種事於她並不存在美好之說,心裡有鬼的花妖從來只有煎熬,對周璟來說,更是不願想起的恥辱,他到底要讓她無地自容到什麼地步?
周璟把她臉上的淚蹭來自己臉上,忽然輕問:「我若是假的周叢華,你是不是會舒坦些?」
不錯,但他不是假的。
葉小宛竭力去撈他的手,聲音發抖:「你讓我們彼此留點體面……」
周璟「嘖」了一聲:「你他娘的真是個麻煩的混帳花妖。」
她怎樣也撈不動他的手,掙扎間腰帶反而鬆了,被他一把拽起,袖子滑落手肘。
「你就把我當假的。」周璟將單衣重重扔出去,「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葉小宛終於再也無力掙扎,既然野獸在發瘋,無法阻止,或許他的提議可以。
就當這是個假周璟,任她為所欲為,以後要怎麼辦暫時擱置,掉下深淵前她想體會深入神魂骨髓的甜美。兩情相悅,如魚得水,想要周叢華,想跟他沒有負擔地相擁。他喜歡的人是真正的葉小宛,儘管他有一堆毛病,葉小宛喜歡他,二喬牡丹也喜歡他。
葉小宛緊緊抱住眼前的人,像是怕他化作鳥飛離自己。
若得花身在,枝葉都要竭力伸展開,想留下他,留在這裡,怎樣才能留下?
懸在床帳上的小鈴鐺細碎作響,曾有猛虎的利爪撕扯薔薇,將花瓣揉碎大半,此時它終得謹慎而耐心,俯首輕嗅,雙目凝視,靜靜等待薔薇盛開。
周璟似乎呢喃了一句什麼,葉小宛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是說:「阿宛,當真沒有香氣?」
個狗日的,他也騙她!
葉小宛一下醒過來,窗外已是沉沉黃昏,她一腳重重踢在周璟腿上:「周叢華,你想起來了!」
周璟一動不動任由她踢,甚至眉毛也沒動,承認得利索乾脆:「是。」
說完,他補了一句:「你對我為所欲為前就想起了。」
十年不見,他怎麼變得這麼厚顏無恥?
葉小宛轉過去,默然盯著窗外屋檐上落下的水滴,披散在肩上的頭髮被他握住輕順,平靜下來的美麗野獸聲音里總算多了絲如水的溫情:「曾有人和我說,各自退一步,來日尚有機緣,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