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縱奇才,形貌昳麗,說話辦事永遠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既然不見他身邊有愛侶,尚懷少女春心的年輕女修士們難免動些小心思,有事沒事便尋藉口來千重宮跟他說兩句話。
永曦長老脾氣好,笑得不多不少剛剛好,聲音不急不緩也剛剛好:「這會兒應當是晚課吧?跑來千重宮做什麼?」
少女們認定他是溫柔體貼並且有點兒羞澀的人,大著膽子道:「我們想和永曦長老多說會兒話。」
秦晞眉梢微揚,還未開口,前面便傳來樓浩的聲音:「元曦,快遲了。」
他朝女修士們頷首示意,只丟了句「好好修行」,便步伐輕緩地行過迴廊,冷不丁又聽樓浩戲謔道:「想不到你做了長老,桃花倒比以前多不少,幸好蓁蓁不在。」
秦晞語氣淡漠,似乎還有點遺憾:「可惜她不在。」
令狐蓁蓁實實是個精力充沛的人,入門這麼多年,沒哪一年安分在太上脈待過,大荒中土兩頭跑,既要做修士,又要做手藝人,醒齋先生的書僮也沒放棄當,某一年甚至興致勃勃研究起庭院設計建造——她的興趣倒是多種多樣,日子過得倒是多姿多彩。
多彩到把他一個人丟下,一去大荒就是三年。
樓浩多半體會到他那點扭曲的怨念,笑道:「走吧,想必他們都等得不耐煩了。」
曾經的一脈修士,如今的千重宮長老們已齊聚未來九脈主的新洞府門前。
九脈修士數以千計,九脈山也比一脈山要遼闊得多,新洞府依然建在陡峭山崖上,不過內里庭院卻和夷光崖截然不同,一看便是精心布局過。
俞白看了一圈,了悟道:「是蓁蓁設計的?她不是還沒回中土?快三年了吧?」
她只說要回大荒繼承神工君名號,誰也不曾想一去三年不歸,也不知這名號到底有多難繼承。
季遠連聲道:「酒呢酒呢?唉,蓁蓁不在,我連喝酒的心思都沒有。」
這什麼前後矛盾言行不一的蠢貨作派,端木延偷偷踹了他一腳:「也只好我們陪元曦借酒澆愁了。」
說是陪他借酒澆愁,結果他倆自己喝得不亦樂乎。
秦晞懶得去管他們幾個大說大笑,只捏著酒杯輕晃,偏生俞白不放過他,湊過來敬酒:「過兩天便是九脈主就任儀式,恭喜你。對了,蓁蓁能趕回來嗎?」
她真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在樓浩體貼地換了話題:「你們說,二脈主的位置空缺這麼多年,師尊到底看好誰?」
雖然當了長老,不過時間不長,他們還是習慣叫大脈主為「師尊」。
沈均一如既往冷凝而簡潔:「誰能打誰做。」
說到能打,所有人都望向周璟,他剛吞完一壺酒,驚詫地瞪圓眼搖手:「我做不來脈主,也不想做,找別人吧。」
他這種態度也不是一兩天了,本來前四脈主都需戰鬥力卓絕,就天賦來說,三個曾經的盤神絲有緣者是最頂尖的,奈何令狐蓁蓁隨心所欲,叢華志不在此,想必大脈主也很無奈。
秦晞撥了撥頭髮:「我倒是覺得賽雪師姐更適合當二脈主。」
此言一出,林纓不等沈均冷哼,先一把捂住他的嘴,才點頭道:「我也這麼想。」
俞白卻有些意外:「真心話?」
「你辦事穩妥。」秦晞與她碰杯,「叢華要麼閒,要麼激進,一點都不穩。」
當面說壞話,他好到哪裡去?周璟伸長腿踢他,毫無敬重未來九脈主的意思。
俞白笑起來:「多謝你青眼,不過我的目標旨在四脈山,四脈主學三脈主弄了個火獄峰出來,集離火之大成,我說什麼也不能放過。」
八分醉的季遠興沖沖地嚷嚷:「那我看好瀚博師兄!他又穩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