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啦。我说:
“‘我叫你不听话!’
“我一边这么说,一边在她脑袋上一个巴张(掌),打得她满地滚。接着我到了另一个
房间去,去了大约十分钟,我转回来,见到门还是开着的,孩子正站在门坎上,朝下面张望
着,眼泪直淌。天啊,我真是气疯了。我正要对孩子扑过去,可是就在这一刹那,——门是
往里开的,——就在这一刹那,刮起一阵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正好由后面打着了孩
子,喀嘭一声,把孩子打倒在门外的地上。天啊!孩子从此动也不动啦。这下子,我的心快
跳出腔子啦——我难受得——难受得——我不知道我难受得到了乎(何)等程度。我全身颤
抖地摸了过去,一步步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门轻轻打开,静悄悄地伸着脖子从后面看着
孩子。我猛然间死命吼叫了一声:‘哎!’她一动也不动。哦,哈克,我一边嚎啕大哭,一
边把她抱在怀里:‘哦,我可怜的儿啊!但愿上帝饶恕可怜的老杰姆吧①!’我今生今世,
再饶不了自己啦!哦,她是完全隆(聋)了,亚(哑)了,哈克,完全隆(聋)了,亚
(哑)了——可是我一直这么很(狠)心对待她啊!”
①据茹斯丁·卡普兰《克莱门斯先生与马克·吐温》:马克·吐温在手稿上曾在这
句话下面划了一道,并在边上批了一句:“这一表述不能更改。”
第二十四章
英文
第二天傍晚时分,我们在河心一个长满柳树的小沙洲停靠着。大河两岸各有一个村落。
公爵和国王开始设计一个方案,好到镇上去施展一番。杰姆呢,他对公爵说,他希望能只去
几个钟头,因为不然的话,他得整天捆绑在窝棚里,实在闷得慌。知道吧,我们每次留他一
个人的时候,就得把他捆起来,不然的话,要是碰巧有人发现就只是他一个人,并没有捆绑
着,他就会仿佛是个逃亡的黑奴似的,你知道吧。公爵就说,整天给捆绑着,这确实有点儿
难受,他得想出一个法子来,免得受这个罪。
他这人绝顶聪明,公爵就是这号人,他一会儿就想出了一个法子。他把李尔王的服饰给
杰姆打扮了起来——那是一件印花布长袍,一套白马尾做的假发和大胡子。他又取出了戏院
里化装用的颜料,在杰姆的脸上、手上、耳朵上、颈子上,全都涂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蓝
色,看上去仿佛一个人已经淹死了九天之久。那要不是从未见过的最怪异的模样才怪呢。接
下来,公爵拿出来一小块木板,在上面写着:
有病的阿拉伯人——只要不是发疯的时候,与人无害
他把木板钉在一根木桩上,这木桩就立在窝棚前面,离四五英尺光景,杰姆大为满意。
他说,这比被捆绑住的时候,每天度日如年,一听到什么声响,就全身抖擞,要强一些。公
爵对他说,不妨自由自在一些。要是有什么人来近处打扰,那就从窝棚跳将出来,装腔作势
一番,并且象一头野兽那么吼叫一两声。依他看,这样一来,人家会溜之大吉,尽管让他一
个人自由自在。这样的判断,理由倒很充分。假如是个平常人,不必等他吼出声来,就会撒
腿便逃。因为啊,他那个模样,不光是象个死人,看起来比死人还要难看得多哩。
这两个流氓又想演出《王室异兽》那一套,因为这能捞到大钱。不过他们也认定不安
全,因为时至今日,上游的消息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