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深擰開水喝了一大口後擰緊放在桌上。
轉身去關門,在房門即將合上前,柳深關門的動作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看著空空的過道,關上了門。
柳深準備換衣服出門。
桌上的瓶裝水瓶身凝聚著大大小小的水珠,位於瓶身上部的一顆小水珠順著瓶身向下出逃,其間裹挾了途經之地的別的水珠,或言語引誘或威逼脅迫,出逃隊伍愈發壯大。其身後留下的水痕彎彎曲曲,似有自己的想法。最終水滴落到了桌上。
換完衣服的柳深拿起水,順手抽了張紙將桌上的水漬擦乾,將紙丟進了垃圾桶。
出了房間經過餐廳,柳深看了一眼冰箱旁邊,之前常溪站的位置,沒有人。當然沒有人。
常溪的房門開著。房間內,常溪正坐在書桌前,桌上放著不少教輔資料,常溪面前攤著一張數學試卷。正等待著常溪寫的是一道涉及立體幾何的題。
如果常溪的數學老師在旁邊,能看出這道題很簡單,可能第二小題費點事兒,但以常溪的程度,完全能夠解出這道題。
但常溪只是盯著卷面上的立體幾何圖形中的兩條平行線出神。
依照常溪目前所學,平行線可以無限延長,且永遠不會相交。平行線永遠不會相交嗎?如果常溪知道羅巴切夫斯基,那心中就會有答案。
但常溪的問題不是平行線能不能相交的問題,常溪和柳深也早就不是兩條平行線了。
關門聲將常溪換回了神。將這道立體幾何題解開便放到一邊繼續解下一題。
「所以說你之後都要和你那異父異母的妹妹住在一起?」
店裡音樂外放的聲音很大,柳深對面坐著的尹悅手臂擱在桌子上身子稍稍前傾,對柳深問道。
對於尹悅將常溪定義為自己妹妹柳深是不贊同的。
「她不是我妹妹。」柳深糾正到,「只是暫時的,為了拿到我媽的遺物。」
「你倆名字在一個戶口本上快十年了。」
「我和她見面的次數一隻手就數得過來。」
「名義上她是你異父異母的妹妹。」
「我不承認。」
「你之後要和她住在一起一年。」
這句話柳深無法反駁,因為尹悅是陳述事實。柳深只能頗為幽怨的盯著尹悅,尹悅神色得意。
尹悅身邊坐著的姚小羽輕拍了一下尹悅的大腿,示意人收斂一點。
尹悅得了信號乖巧了些許,討要獎勵似的牽住了姚小羽的手,桌面下兩人的手十指交扣。
兩人相識一笑,對視的眼中流轉著獨屬於兩人的默契,兩人周身的空氣都甜膩了起來。
愛,可以看作是多種激素刺激下在大腦中發生的化學反應。
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只要她或他對你來說是特別的,你的大腦就會分泌多巴胺,使人產生「愛」的感覺。
但隨著多巴胺的減少和消失,激情不再,愛情歸於平淡,或者分道揚鑣。
但作為幾乎見證了面前兩人戀愛全過程的柳深可以說,這兩人好了這麼多年,還是像處在愛情萌芽的熱戀期,這也是很奇妙的。
「我還在呢。」柳深出聲增強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尹悅不舍的將視線從姚小羽身上挪開,桌面下的手還牽著。
「有件事你不得不承認。」尹悅看向柳深說道。
「什麼?」
「你爸爸還是你爸爸。」
尹悅和柳深相識於中學時期,兩人說不清楚的合得來,從來沒有鬧過矛盾,從認識一直到現在,兩人關係一直不錯。
認識這麼多年,無話不說,尹悅自認對柳深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的。
從外表來說,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