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仪身旁的便是先头见到的僖贵嫔冯氏。僖贵嫔素日同赵姬不大对付,从前倒也能得皇帝几分宠爱。后来皇帝沉迷于清修,踏足后宫的少了,僖贵嫔也便更加被皇帝抛在脑后。这两年很受赵姬的明枪暗箭,这两人之间箭拔弩张,在后宫之中也不算什么秘密。
“……倒还真是教嫔妾开了眼。这数九的冬日里头,宁波塘结了冰,好端端地怎么就燃了火龙?淑仪娘娘当时也亲眼见了,可不是怪事么?”
在赵姬宫中请安,僖贵嫔不同赵姬说话,只一味向右首第一位的淑仪何氏殷勤,明眼人自然晓得是怎样一回事。且说这何淑仪,竟是三朝元老、前任右相的独女,身份自是显赫,自幼熟读经史子集。原本以她的身份,即便是封后也并非不可,如今却只是从二品淑仪,还在赵姬之下,个中缘由也不能不教人寻味。
听了僖贵嫔所言,何淑仪低下眼去淡淡饮了口茶,虽已年过四旬,却别有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庄重丰韵。只听她道:“僖妹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想来赵姬娘娘摄六宫之事,即便是后宫有人身怀祥瑞,想必娘娘也应当早已有所觉察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对话啊对话{{{(》_《 )}}}
☆、(二十五)
此话一出,竟是将洛瑕与赵姬两方都拉下水来。
赵姬面色果然难看了许多:“淑仪是在问本宫?”
岂料何淑仪只淡淡一笑,却似带了轻蔑一般道:“赵姬娘娘身份尊贵,嫔妾哪里敢相加质问?不过是想问一问新来的妩贵人,昨夜宁波塘天降祥瑞之前,可有甚端倪没有?”
见她将矛头指向自己,洛瑕倒是沉住了气,也并不慌,竟是学着她那淡泊形容,唇角笑意温温:“淑仪娘娘这样问嫔妾,嫔妾却是不晓得的。昨夜之前,嫔妾尚且禁足自己宫中,哪里会晓得外头的宁波塘有何端倪呢?”
何淑仪果然当得起一句“腹有诗书气自华”,听了这话也不着不恼,自眼风里向她扫过来:“妩贵人说得倒也是。宁波塘虽是在妹妹宫外,可妹妹禁足宫中,自然是不会晓得外头的事。也罢。”她目光转向赵姬,“咦”了一声,“嫔妾瞧着赵姬娘娘可是乏了?既是如此那嫔妾等便不搅扰娘娘休息,这便告退了。”语罢,便径自起了身。
这话听着恭敬,然则里边的喧宾夺主之意竟是呼之欲出。眼见着半室妃嫔竟也跟着何淑仪一道起来,洛瑕心底里冷笑一声,这赵姬一味跋扈,果然是不得人心。她这样想着,余光里瞥见慕心绮竟也从众,自己也便一起随众人告了退。临去时,殿中只剩下零星两三人,想是赵姬心腹。又听忽地一声茶盏落地的清脆响声,洛瑕心里暗自好笑,这赵姬娘娘年纪也不小,怎地肝火还是这样的旺,动辄摔摔打打,有个什么意思。
见前头不远处慕心绮已放慢了脚步教她跟上,洛瑕扶着琼瑶的手,便走快了两步上前去。二人并肩而行,一时竟也不说话,却似心照不宣一般往秋爽苑而去。
此时秋爽苑景色凋敝,除却洒扫宫人便再没旁人。慕心绮与洛瑕二人相携着走在前头,玲珑与琼瑶二人隔半丈远跟在后头。待到无人处,慕心绮才含笑道:“何淑仪同文妃是堂姐妹,自小在一处长大,感情极好。”
洛瑕挑一挑眉,饶有兴味道:“哦?那想必文妃娘娘也是温厚之人了。”
“何家向来会教女儿,出来的一个个俱是德才兼备。那是自然的。”
这便是了。何淑仪自己位份不算低,却也称不上极为显赫,可自家感情极好的堂姐却是三妃之一,文妃会做人,倒也难怪有人肯跟着。
“我从前还不晓得,今上在位已有三十来年了罢?怎地后宫里人竟这样少。”
她今日略略一数,到场的妃嫔约有十三四个,再加上不必前来的几人,也不过便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