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鳴走下馬車,各管事都在一邊待命,第一時間他的目光穿過了人群,尋覓著一道身影,可惜的是,唯獨沒有看到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他心情有些不快,但很快就覺得自己的心態有點奇怪。為什麼會因為她沒有出現, 心思就隱隱有些失落。
「薛谷主。」女聲溫柔似絲雨般喚著她。
左柔雲也下了馬車,走到了他的身畔, 她面罩淺色面紗, 茜色紗裙,款款擺擺,是最端莊的淑女。
她一雙秀目淺淺地望著他。
薛素鳴側目,「何事?」他神情冰冷無情,更隱隱有些不快, 左柔雲怔了一下, 這一路上他對自己的態度雖然平平, 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冷漠, 刺得心頭不舒服。
她抿著唇,繼續把話說了下去。「你是在找……之之姑娘嗎?」
薛素鳴掃了她一眼, 仿佛在說你多管閒事了。
旋即走向人群。
尷尬, 實在是尷尬, 這樣多情的一位美人又被谷主無情地拒絕, 不過大伙兒倒是也習慣了。本來薛谷主便向來孤僻, 除了親近的師妹離之之, 向來獨來獨往慣了。所以,比起左柔雲,大家對近兩年來往於谷中的辰星道人容瑾興趣都更多一些。
「左小姐舟車勞頓,身子骨可受不了,還是早些回青衿閣吧。」百蕊過來解圍說。
左柔雲捏著秀帕指甲發白,她徐徐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蒼白僵硬。「那柔雲便多謝百堂主了。」
月安和月柔也為自家小姐忿忿不平,「小姐,這位薛谷主也太……」
話還沒說完就被左柔雲輕輕舉起的手打斷,夜色中,蒼白秀麗的容顏染上絲絲的癲狂。
「看來左小姐這兩年來,進度不大啊。」一道清亮磁性的男聲慢騰騰地響起。
左柔雲定睛一看,看到藍衣道士含笑,他身邊還站著一個沉默的男童,男童白皙漂亮,穿著灰色道袍,沉默得仿佛黑夜中的一道陰影。
「辰星道長,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容瑾挑眉,「貧道這摯友,人雖淡漠,卻從不會對誰如此……啊。」
左柔雲側看那道白色身影走進人群中,她眸子裡有火星綻放,亦或是一些野心欲望。「我和他……很小的時候認識。」
「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我的心意。」左柔雲羞澀地道,微微彎了頸項,天鵝一樣美麗。
容瑾說:「左小姐,貧道想,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他的聲音隨風而落,話里似乎還含了什麼,左柔雲都不在意,要想得到什麼,那必然要付出一些必須的代價。
「左小姐,夜深了,貧道便不相送了。」容瑾笑著說完,便大步流星地追上了前方不遠處的薛素鳴。
他身邊那個沉默的,眸光如小凶獸的小道童也跟在他的身後。
左柔雲覺得這個小道童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就像一匹還未馴服的幼狼,總讓人內心不安。
「收什麼徒弟不好,居然撿一個狼孩當徒弟,奴婢看啊,這位辰星道人也真是隨意。」她身側的婢女忍不住抱怨道。
也只是在盛京時聽聞的傳言,這幾天相處起來,不傻都能看得出容瑾這個徒弟和常人不同,非但連話都不會說,行事也野蠻得像是一隻野獸一樣。
左柔雲漠不關心地轉身,容瑾的事情與她無關,倒是他的話讓她心裡生了一些危機。她想得到薛素鳴,想要他為她痴狂,這兩年來花費了很多心思,但是到現在,薛素鳴對她的態度就像是一個陌生人。
有時候她甚至忍不住在想,他是不是在恨她?
當年薛家破敗,薛素鳴的爹娘害病,還是一個孩子的他苦苦地求她借給他一些銀兩。左相的女兒當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