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中自由来去,任意旅行的本领。”
刘根生略呆了一呆,我又道:“我猜你也在某种机缘之下,突破了时间的限制,到过未来,又回到现在。”
刘根生笑了起来:“想像力也算是不错的了。”
他这样说,当然是表示我没有猜中,而我的想像力,他给的评语只是“不错”,那也未免欺人太甚了。我再进一步:“大不了你是遇上了外星人,被外星人带走了 一你不知道,中国历史上,所有所谓`遇仙'的记录,都可以视为遇上了外星人,山中方七日,世上已乾年,我自己就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刘根生默然不语,神色有点阴睛不定,我无法在他的反应中看出我是不是料中了。
我又道:“那容器,当然不是地球上的东西,是外星人放你回来用的?他们把你盛在里面,从高空抛进了海,所以你被发现的时候,才会是浮在海面上?”
刘根生这次,对我的推理的反应,是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你说故事的本事很大,可以去当说书先生。”
过去,上海人喜欢听说书,说书先生,就是专门说故事的人,我听了之后,不禁有点啼笑皆非。
我大是不服:“难道不是?”
他反问:“难道会是?”
我又列举了几种假设,包括他根本不是刘根生,只是有一个叫刘根生的小刀会头目的灵魂,进人了他的身体 这种事,曾发生过,我记述在“招魂”这个故事之中。
他听了之后,大是骇然,对我的评语也好多了:“你简直是一个超级的说书先生。”
我自己作了那么多假设,在某种程度上,居然也能满足了好奇心,我料定他的遭遇,不会超出我所假设的范围之内,他不愿承认,事实也就是如此,所以我也不那么急切想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反倒是他,对我所作的假设 其实全是我过去的经历,十分有兴趣,不住地问著。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很痛快地告诉他,只是说一点不说一点,目的在吊他的胃口。可是他一到我不说,也就微笑不再问下去,只是自己想著不一会便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这样过了几次,我实在忍不住,喝道;“你别故作神秘了,我那些经历,你绝猜不到结果。”
他用挑战似的目光望著我,我那时讲的那桩怪事是人的肢体在某种装备的作用之下,可以分开来活动,还讲到我在埃及的一座古庙之中,遇到了一个外星人的情形 整件事。记述在“支离人”这个故事中。
刘根生望了我几眼,我把这个外星人在地球上的遭遇和最后的结果讲了出来。
我又试了他一下,告诉他有一根金属圆柱,人一靠近它,就可以预知未来,他想了一会,就叹:“知道了未来十分可怕,把那东西抛进大海中去比较好。”那正是我处理这圆柱的方法。
我沉声问他:“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回答了一句实在不是他那个时代,而且身分是一个小刀会头目所能说的话:“太阳底下无新事!”我呆望了他半晌,知道在这一百年,或接近一百年的时间之中,他必然有十分奇特的遭遇,可是看样子,他怎么都不肯说,我自然也没有办法。在快到目的地之际,我没好气道:“我作的那些猜测,就算不是全部对,总有局部情形是和你的古怪遭遇相同的吧。”
刘根生十分认真地想了一想:“当然,例如你一再说我曾遇到什么,我当然遇到了什么。”他一点也不露口风,我冷笑:“可能全部给我料中了,你不好意思承认!”
刘根生“呵呵”笑了起来,一副不在乎,想我怎么说的样子。我把他带进了工厂,一见到了哈山,曾说过“太阳底下无新事”这种文艺腔的刘根生,爆出了一连串绝对不宜宣诸文字的粗言俗语,而且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