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占盡風情,使得滿室的春色更為濃稠,仿佛生出了灼灼桃花。
約莫一個時辰後,傅北時以指尖梳理著年知夏潮濕的髮絲道:「知夏不問我……」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知夏要問早該問了,是我多慮了。」
年知夏心知肚明:「我既高中狀元,定是我的本事,故而我不會問北時哥哥是否偏袒於我。」
「我並未插手殿試。」傅北時凝視著年知夏道,「你既有本事高中狀元,亦有本事與我並駕齊驅,單單分憂解難並不足夠。」
年知夏虛心地道:「我對於政事一竅不通,須得仰仗北時哥哥。」
「我會好生教導知夏的。」傅北時嘆了口氣,「按律,知夏會被封作翰林院修撰。從今往後,知夏與我一樣無法常常陪著正月與十五了。」
「有得必有舍,這世間豈有兩全其美之事?覆巢之下,並無完卵,當前最為緊要之事乃是安定朝政,與民更始,驅除韃虜。且言傳身教,我已言傳了不少,該當身教了。再者正月毛遂自薦,承諾會照顧好十五的。」年知夏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北時哥哥,我們得快些為他們物色先生。」
傅北時頷了頷首:「我早有打算。」
「那便好。」年知夏體力不濟,費力地抬起軟綿綿的雙手勾住傅北時的脖頸,即刻闔上了雙目。
傅北時憐愛地道:「知夏,餓麼?」
年知夏倏然望住了傅北時:「娘子不是已將我餵飽了麼?我豈會餓?」
傅北時喜歡聽年知夏說情話,心臟軟得一塌糊塗:「夫君若是餓了便告訴我。」
年知夏意有所指地道:「我若是餓了,娘子會餵我麼?」
傅北時天經地義地道:「夫君想要,我怎會不給?」
「既然如此……」年知夏毫不客氣地道,「娘子,給我,直到我徹底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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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年知夏在瓊林宴上,被聞人賢冊封為翰林院修撰。
兩月後,夏至,年知夏年滿二十又一了。
從未下過廚的傅北時趁著年知夏尚未醒來,偷偷摸摸地去了庖廚。
他本以為煮長壽麵是一件手到擒來之事,然而,他竟是第一次體認到了自己的笨手笨腳。
足足半個時辰,他方才煮好一碗尚可入口的長壽麵。
他端著長壽麵,一轉過身,便瞧見年知夏正衝著他笑。
年知夏身著一襲日光,恍若謫仙。
傅北時一步一步地行至年知夏面前,情難自已地道:「知夏,感謝你心悅於我。」
「北時哥哥應該感謝自己救我於水火之中才是,否則,我便沒有機會對北時哥哥以身相許了。」年知夏垂首輕嗅著熱氣騰騰的長壽麵,「好香。」
傅北時正欲作聲,突地被年知夏輕啄了一下唇瓣:「北時哥哥好香。」
而後,年知夏從傅北時手中搶走了長壽麵,放於灶台上頭,抓了竹箸,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傅北時見年知夏吃得狼吞虎咽,生怕年知夏噎著:「知夏,慢些。」
年知夏並不理會傅北時,待他將一整碗長壽麵吃盡後,才得空抱怨道:「稍稍咸了些,還是北時哥哥合我的口味。」
傅北時哭笑不得:「知夏為何要將我與長壽麵做比較?」
年知夏振振有詞地道:「因為我喜歡北時哥哥,亦喜歡北時哥哥親手為我做的長壽麵,自然能做比較。」
「好罷。」傅北時低下首去,吻去年知夏唇上的湯汁,「知夏,我們一起長命百歲罷。」
年知夏將自己的十指嵌入了傅北時的指縫:「北時哥哥,我們一起長命百歲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