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往外望了眼，已然不見宮人的末微背影了。他這才牽過虞舒的手，小聲道了&ldo;皇位&rdo;二字。
&ldo;如今幾位皇子漸成，大皇子也醒了，這儲位之爭自古便是君王大忌&rdo;
&ldo;若非為夫機智過人、善體聖意，莫說龍心大悅了，怕是都難以回府見到夫人你了。&rdo;
他攥住人的手，心有揣揣地嘆道。
小姑娘拿著秦媽媽遞過來的素炸藕，一邊叉了個給身側的二哥，一邊嬌聲附和了句：&ldo;爹爹最是厲害的。&rdo;
她也沒聽全呢，但誇誇就好了。她阿爹本就機智。
姜歲綿低著頭，又吃了塊青棠手裡的菱粉軟酪。
被女兒誇了，尚書大人心裡又甜又軟，好似都要飄起來似的。
可不嘛，還好他為官多年，一下就明悟了當今話里的意思。
虞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雖然她仍是覺得這禮過分厚重了些，但似乎也沒有旁的解釋了。
等下人提心弔膽地將東西一件件捧回庫房，他們一家子便折回正屋，繼續用起膳來。
&ldo;夫君為人臣子，自是要做個純臣。&rdo;虞氏盛了碗甜湯放在小姑娘手邊，&ldo;正好如今歲歲又對大殿下無意，皇子姻親倒是不必再考慮了。&rdo;
姜淮：&ldo;說起大殿大皇子命人送來的那些物什怎麼回事?&rdo;
這才剛醒，怎的就巴巴的讓人送了東西來。姜大人覺得不大對勁。
席間幾人動筷的動作不由微頓，一齊朝同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被注視著的小姑娘咬著魚肉攪打製成的脆餅，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說起話來也含糊了幾分。
&ldo;或許是蕭，大皇子磕到頭，把腦子摔壞了。&rdo;她不甚在意地猜說。
他素是不喜歡她的。
明察秋毫的姜尚書仍有疑慮。&ldo;那前些年送來的呢?大殿命人送了歲歲多少回東西?&rdo;
他瞧小丫鬟拿庫房鑰匙的模樣可是熟稔的很啊。
姜歲綿眨了眨眼，喝了口甜湯壓下一壓，這才仔細思考起來。
&ldo;一，二&rdo;
&ldo;三&rdo;
在姜南君他們灼灼的目光中，小姑娘頓了頓，估摸著道：&ldo;十一二三回罷，我記不清了，他派來的人不收就在門口堵著，我就都讓青棠拿了然後送去佑嬰堂了。&rdo;
佑嬰堂，乃大雍為了無所倚的孩童設立的歸處。
聽到&ldo;三&rdo;字剛想松上口氣的夫婦二人：&ldo;……&rdo;
兩位兄長：&ldo;……&rdo;
她往日並不主動提及這事，蕭祈常在外辦差，姜淮他們又各自忙著，陰差陽錯倒也真沒注意到這些，而唯獨有所了解的虞舒也皺了皺眉。
她是知道偶爾會有東西送來的，可對帳時庫房裡的東西沒多出什麼，她便也沒多放在心上，未成想算下來居然有如此多次。
賢妃亦總是接人入宮
大皇子，莫不是對她家歲歲有意?
虞氏手中的銀筷倏地頓住了。
歲歲自幼就追在大皇子後頭，後來突然沒了興趣，他們鬆了口氣，卻從未再在意過大皇子那邊會如何。
倒是燈下黑了。
她定了定神，輕喚道：&ldo;歲歲。&rdo;
&ldo;嗯?&rdo;正在揪松鼠鱖魚的少女抬起眸。
&ldo;你季姨送了些名單畫冊來。&rdo;虞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