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不敢動彈,可眼中帶著期盼。
也是,誰願意整日守著一個失勢的太妃啊。
周太妃只當殊麗在收買人心,擺了擺手,「就按你殊麗姑姑的意思,出去玩玩吧。」
小宮女福福身子,雀躍地走了出去。
殊麗落座,與周太妃聊起宮中瑣事,藉機問道:「禾韻至今無影蹤,也不知逃去了哪裡。」
那是個不懂報恩的,提起來就令人不悅,周太妃沒好氣地道:「一個賤婢,跑了就跑了。」
在貴人眼中,別說宮婢逃跑不算什麼,就是慘死也微不足道,這便是宮裡的人情冷暖。殊麗不替禾韻感到不值,只是覺得禾韻和周太妃都是一個德性,談不上誰辜負誰。
今日來的目的還未達到,殊麗順口問道:「話是如此,可她沒有路引,要如何出城?」
周太妃對禾韻完全不感興趣,「說不定沒有出城,躲在哪戶人家,給七老八十的白髮翁做妾了。」
「您說的在理兒。」殊麗為她倒了一杯訶子甘桔湯,「您覺得,她會不會大膽到,偷偷回宮盜取路引?您把路引放在哪兒了,可安全?」
像是聽了幼稚至極的笑話,周太妃幾不可察地嘆口氣,虧她還是內廷掌印,竟覺得皇宮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不過她對自己有些恩情,自己也不好出言譏諷,「就放在牆角的多寶閣里,禾韻要是有本事,來盜好了。」
殊麗淡笑一聲,沒再多言,又陪著聊起了別的閒事。周太妃身子大不如前,很快就睡下了,殊麗走到多寶閣前,翻了幾個抽屜找到了禾韻的路引。
路引有些泛黃,上面的畫像也泛了舊,不過這樣最好,以免引起守城士兵的懷疑。
佘禾韻。
殊麗彎唇,揣好路引,又看了一眼已經睡下的周太妃,沒有停留,匆匆回到尚衣監,拿起事先收拾好的包袱,帶著車夫和侍衛出了宮。
平日裡,她也會帶著包袱去探望陳呦鳴和晚娘,給她們帶著宮裡的吃食,故而沒有引起車夫和侍衛的疑心。
坐在馬車上,她看著禾韻的名字,將「佘」字添了一筆,變成了「余」。
要不了多久,陳述白就會追查她的下落,周太妃也會將路引一事如實稟告,到那時,朝廷就會通緝一個叫「佘禾韻」的人,卻不會通緝「余禾韻」。
馬車停在一家繡坊前,殊麗讓車夫和侍衛等在殿外,獨自走了進去。
繡坊生意紅火,前後都有門,她壓根沒提聘請大師傅的事,只挑了一件成衣,說要試穿下。
繡女看她衣著得體,儀態大方,覺得她定然買得起,於是帶著她去往一個方向,「姑娘放心試穿,不會有男子進來。」
「好。」殊麗又隨手拿了幾套,與繡女一同進了裡屋。
服侍殊麗換好後,繡女滔滔不絕地誇讚起自家店的繡活兒,「姑娘生得可真美,這衣裳襯膚色,正適合你。」
殊麗心不在焉地對鏡照了照,瞄了一眼半敞的後門,掏出一錠銀元寶,「我要了,再把其餘幾件打包送進來。」
繡女沒明白為何要送進來,而不是放在前堂櫃檯上,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她立馬應下了。
拿到打包好的衣裳,殊麗指了指後門,「這裡能通到南邊的城門吧?」
「能的。」
殊麗點點頭,從後門離開。
繡女沒多想,回到前堂忙活了。
小半個時辰後,一名車夫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敲了敲帳台,詢問道:「我家夫人進來多時,是否已經與你家的大師傅商量好了合作?」
繡女有點懵,「您說哪位夫人?沒人約我家大師傅啊。」
車夫愣了下,讓她將掌柜叫出來,詢問過後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