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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1 / 5)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呀!”

“那老八板的规矩就不兴改?”海蓉还是不服这个理儿。

“大姐是维新派。”海林只说了这么一句,谁也弄不清他这话是褒是贬。

“大妹说的对,咱们都在学校上学,都应该维新,在学校怎么学来着!”海桐插话了。

“得了,要我看啊咱们家除了‘礼’多点儿,也够维新的了。你们说咱们这些亲友里头,谁象咱们家似的又有钢琴又有风琴?”海林说。

“那有有什么用!还不是聋子的耳朵——配伴儿?爹爹婶妈就不说请位老师教教咱们!”海蓉标榜维新,可是对于叔叔,叔母也还沿用旗人的习惯,称之为“爹爹、婶妈”。

“钢琴是摆设,风琴是瞎按,没一点正经的!”海英冒出一句来。

“哼,咱们阿玛倒是维新,可是把咱们甩了。”海桐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

听见这话,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海桐也立刻理会到这句话说的不是时候,又讪讪地说:“走,咱们该到上房请安去了,”说着和海蓉、海林一起走了出去。

“瞧,说了半天维新,大姐不还是得去请安?”海森看着他们的背影挤咕眼。

海蕖对哥哥姐姐们的话似懂非懂,也不明白大哥大姐哪儿来的那么大怨气,大家伙在一块儿有玩儿有乐的有什么不好,就说:

“管他们呢,六哥,你说咱们干什么玩儿啊?”

“请格格发令!”

“真闷的慌,”海蕖噘起咀。“表妹他们还不来!”

“哪能这会儿就来?嘿!”海森想起一件事来:

“奶奶昨天又买了一条‘大粉包’,咱们那套‘杨家将’洋画儿,不是还缺一位‘佘太君‘吗?你敢不敢去拆那条烟?”

海蕖说:“你有胆子你去,我可不找着挨说。奶奶还没开封呢。”

海森当然更没这个胆子,想了想说:“走,磕泥饽饽去,咱们捏它一个佘太君!”

海蕖想不出什么新招,只好跟着六哥往外走,他们才转出垂花门,就听大门外一声吆喝:“听话匣子喽!”

门房老卓正在外头扫院,看见他们走出来就说:“三姑娘寿喜呀!听回洋人大笑怎么样?我的请儿。”老卓是一位象老太太的老头儿,他本是一个底层太监,宣统大婚那年出的宫,在燕宅当个“门房儿”,孩子们都叫他卓二妈。

“太好啦,”海蕖高兴地跳起来。

“卓二妈请,听洋人大笑喽!”海森一听这话,拔腿就往里院跑,一边跑,一边嚷。

“您瞧,我阿玛,奶奶买那么多话匣片子,就不买这张。”海蕖跟老卓抱怨。

“那是,老爷爱听余叔岩,陈德霖,太太爱听刘宝全,容剑臣,这张洋人大笑是哄孩子的。三姑娘,今儿你过生日,得了喜封儿,我给你买一张去。”说着,他把那个吆喝“听话匣子”的人领进院子,海桐、海蓉、海英和海林、也都跟着跑出来了,大伙儿一块儿进了账房王先生的屋子。

见兄妹几个进来,王先生赶紧起身让坐,这会儿那人也把大喇叭在话匣子上安好了,接着开始摇动轴把儿,上足了弦,把针头往片子上一放,“洋大人大笑”便开始了。

这张片子没一句唱词,没一句说白,只是一群洋人在洋音乐声中用各种洋腔,此起彼伏地大笑而特笑。笑是一种传染剂,大家立刻跟着大笑起来。海桐坐在一把旧摇椅里,轻轻地摇轻轻地笑。海蓉、海英倚着桌子弯着腰“呵呵”地笑。海林扶着门框,学着洋人的腔调,怪声怪气地笑。海森蹲在地上指点着那个大喇叭,上气不接下气地笑,海蕖一边嚷“肚子疼”一边擦着眼泪地笑。王先生把花镜架在脑门子上,手还按在算盘珠上,不出声地笑。老卓举着个已经不冒烟的烟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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