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帮老师代课而已,算不上有水平。”
张怀远道:“柏林大学的中国人不多,我们是同胞,以后你就叫我怀远,我就叫你采薇如何?”
采薇一愣,虽然觉得这人文绉绉的,但想到五四运动刚爆发不久,说话还保留些许旧时风气也算正常,还是随着这个时代的主流吧,她笑着点点头。
张怀远看到那张如花的笑面,心神一阵激荡,不知怎么就说不出话来。初见时他的心中是欣喜万分,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么漂亮的同胞,任何形容绝代佳人的词来形容她都不为过,而且这个同胞在心理学的造诣还颇深,为人又谦和,这也让他着实感到高兴。才女加美女,又怎能不让一个年轻男子心生仰慕呢。
采薇见他不说话,只是淡淡笑着,当下便问身侧的穆勒:“你今天怎么会迟到?去找怀远耽误了时间?”
说着她看了张怀远一眼,穆勒扒扒头发,有些懊恼的道:“别提了,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党卫军,耽误了些许时间。”
提到‘党卫军’这几个字,采薇心中顿时一紧,“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事,”穆勒笑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话,貌似你们中国人喜欢叫人名?”
张怀远听完就笑了:“也不全是,一般朋友间都会叫名而不带上姓。如果不熟悉还是要叫全。”
“哦!”穆勒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你们起名有没有什么讲究?”
采薇笑道:“有的按派别起名字,有的按一些古代诗文里的名篇起名字。这些都是随着父母的心意来的。”
“那采薇小姐你的名字呢?”
“应该是按照中国的名诗《诗经…采薇》而来。我猜得对吗,采薇?”张怀远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自己那个汉奸老爹为什么会给自己起这样一个名字,但是貌似张怀远这样的想法也不错。采薇点点头,没有反驳。
“能否和我说说这诗?”穆勒好奇的问道。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张怀远顺口就吟出来,采薇不禁有些吃惊,这首诗搁教育普及如此之高的现代也有不少人不能完整说出,他一个数学系的学生顺口就说出来,可见平日所受训练不少。
张怀远仿佛看出她的心事,当下淡淡解释道:“我幼年时上的是私塾,夫子总让我们背这些古诗。”
穆勒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两人,完全没明白这诗是什么意思。
“采薇小姐,你能否给我写下来,我回去再问张?”
采薇笑着点点头,拿出笔就将这诗写下来递给穆勒。
这一次之后,采薇算是和张怀远熟悉了;他是国民政府派往德国的最后一批留学生。看他学的这个专业,似乎将来会从事密码破译这之类的工作,采薇隐隐约约猜到张怀远的背景似乎和国民政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国民政府断然不会把他选派来数学系,因为最伟大的数学家往往是破译密码的高手。
相熟以后,只要有时间,张怀远总会和穆勒一起来维勒教授这里蹭课,也总会给采薇买各种小礼物。这样连续几次后,维罗妮卡、吕蓓卡、卡尔、鲍曼、卡夫都看出他的心事,每当张怀远来时,他们总会跟着瞎起哄,无奈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采薇总是小心的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张怀远倒是一点都不在意采薇的抗拒,一副志在必得、胸有成竹的模样。
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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