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我觉得自己在这里就像是哑巴一样。”他抬手以拇指抿去我嘴角的屑末,笑道:“我可以教你,其实胡语学起来并不难,你在这里生活半年,差不多就跟他们交流了。”
我皱眉,听他话中的意思是打算在这里久居?问:“我们离开一个多月了,大昭那边有什么消息么?”我最担心的还是天赐,刺客是从他部下的随从中跳出来的,我怕萧晚风会怪罪他。
萧晚月背过身去,整理木桌上吉雅嫂她们送来的东西,淡淡道:“不知道,我只顾照料你,没留意其他什么消息。”我问:“你没去联系你大哥么?”他的动作一顿,突然把手上的东西扔下,冲到我面前就重重地问了下来。
剧烈的动作扯痛了我胸口尚未痊愈的伤,我痛苦闷哼,他将我放开,说了几声对不起,然后埋在我的肩膀上,闷声道:“悦容,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就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过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忘记过去的一切去过另一种全新的生活,我们可以一起放马牧羊,一起骑马射猎,一起看星星看日出,这样的生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多好。。。。。。对了,塞外的落日很美,下次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我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生命,但是我无法这样为他。这很不够公平,似的,非常不公平,但人生包括感情,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萧晚月的肩膀松垮下来,眼底难掩一抹失望,但也不勉强我,将我轻轻放倒在床上,盖上毯子,说:“你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再睡会吧。”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很多人很多事很多种不同的声音表达着不同的感情,让我不堪承受。终究是太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就这么的,我醒来后在这里又过了好几日,也对这里渐渐有了些了解。
胡阕分十二个大部落,大部落下又有很多小部落。尽管最强大的洛羯一族已经统一了草原,但是各大小部落之间为了牛羊、草地、水源等还是经常会有争斗。我和萧晚月现在居住在名叫基里亚的部落里,在胡阕里是一个地处偏远名不经转的小部落。
这几日我没再提及大昭的事,也没说要回中原的话,萧晚月很开心,不安的表情从他脸上渐渐淡去了,但我看得出来,他的眸中仍深藏着一种忧虑。
我的颈项上挂着他送给我的兽牙吊坠,阿娜云见了偷笑几声,告诉我这是胡阕里最凶猛的老虎的牙齿,是萧晚月来到基里亚部落时赤手打死了一头巨大的沧源虎获得的战利品,族里男人女人们将他视作勇士,那是力量的象征。
这日天气不错,萧晚月抱着我走出帐篷,来到草原的黄土坡上晒太阳。一路上大家都跟他打招呼,看得出大家都很喜欢他,并且尊敬他,就连酋长都将他是为好安达,听说在我昏迷期间,萧晚月曾帮酋长打退了一个常年滋扰他们部落的蛮横部族卡夏,让基里亚部落扬眉吐气。
我在黄土坡上坐了一下午,萧晚月在我头上搭了一个伞状的帐篷,虽说是晒太阳对我逐渐康复的身子有好处,但日头太烈了还是不好。他又拿来毛毯披在我的膝盖上,怕风将我冻着了。我跟他说谢谢,他只是笑笑没说话。我失神地看着他,至今仍然无法相信他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喜怒不定行事极端的萧晚月,现在的他没有往日的冷清和狠戾,笑容如草原的天空那么磊落。
但他真的放下了吗,那从小加注在他身上的桎梏,他的那些亲人,以及萧家子孙不可逃避的家族责任和使命,他真的能真正放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塞外的日落真的很美很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高高地芦苇映衬着那轮巨大的夕阳,随风摇曳着,挽留着天际殷红的云霞。草原上,小伙子沐浴着落日的余晖,唱着辽阔的歌声,拍打着手中的长鞭驱赶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