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呆呆的看着屋外的成群的尸体,站在血泊之中,忘记了出声。她失了神走了几步,突然撞上地上与尸身分离的头颅,腹中一阵翻腾,扶住墙干呕起来。
“阿竹。”远远的,那个人从一片血色中踉跄走来,一身白衣仿佛在血中浸泡过,他苍白的俊容如白纸,娇艳的红唇失去了血色,黑发在风中凌乱。
“未央。”她心头一滞,捺不住眼底涌起的泪意,疾奔上去,抱紧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将脸埋在他胸前,“未央,我不需要你那么卖力,我不值得。”
“阿住,对不起,还是没能护好你,是我不够强让你受了苦。”那人语气里满是自责,声音渐无,最后身子缓缓向下跌去。
“未央。”绯竹抱住他瘦削的身子,泪水如雨掉落,急声叫道,他眉头紧锁安静地跌在她怀中。
“苏公子。”陆梦高声喊道,急火攻心,躺倒在血泊之中,眼角还挂着来不及掉落的泪珠。
恍惚间,她又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令她魂断前生的未央,他黑色西服衣角滑过她的掌心,她来不及抓住,却重重跌在雨里。
他在笑,嘲讽的笑,她身侧女子巧笑嫣然,妖媚如花,她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她恨自己,她恨她的软弱无力。
滂沱的大雨狠狠打在她身上,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雨。
突然,街上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白茫茫一片,有人从她身后走来,一把拉起了她,将她拥入怀中,那么小心,视若珍宝。
“别哭了,遇上我,我再不许任何人让你哭。”那声音那般熟悉,那般温柔,她抬头看去,未央的脸上全是血,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发不断往下掉。
陆梦心头一惊,猛地从梦中醒来,入眼白色轻纱帷帐,紫色的丝绣锦被,她松了口气,原来还在船上,不过是梦一场。
☆、真心之约
雨还未停,油灯里的光随着船摆动,木窗在风中吱呀晃动,她拨开床幔,透过窗看去,屋外一片漆黑,忽然一阵寒意逼来,不禁打了个冷颤,心跳加速,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紧盯着她,陆梦
深吸一口气,握紧门环,推开门向外望去,然门外只有冰冷的雨水,船头挂着的红丝带在风雨里飘摇。
陆梦松了口气,和上门,并未瞧见从窗前晃过的白影。
只是下雨罢了,所谓鬼怪,不过都是自己吓自己。
她自嘲地想着,然身后的门发出低沉的声音缓缓打开,她背脊瞬间冒出一阵冷汗,她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猛地回头看去。
“阿竹,你怎么起来了。”阿绿站在门外,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药,“快回去床榻上,苏先生说你身子本就弱,中了黑衣人一掌,伤势颇为严重,至少要半月才能痊愈。”
她将陆梦扶回床榻,继续道,“苏先生说了,你现在可不能吹冷风,苏先生还说要我好好看住你,不准你出房门。”
陆梦接过药,苦涩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蹙起眉,屏住气一口气喝尽,忙吞进一颗蜜饯,这才舒展开了眉。
阿绿收起空药碗,拿起方巾替她擦了擦嘴角,又道,“苏先生还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不过往日每日都会让管家准备好蜜饯与药一起送来。
“你一开口便是苏先生,我以前怎么不知阿绿与苏先生原来那么熟了。”她调侃着说道。
阿绿的脸涨得通红,手绞着衣角,不发一言。
陆梦见状也不再逗她,恍惚间,那个白衣身影闯入脑海,她的心随之一颤,毫不犹豫地掀开锦被。
“你要去哪里,不是刚和你说不能出房门么。”阿绿忙拦住身着单衣却急急往外冲的陆梦。
“快别拦着我,我要去看看他。”陆梦心中一急,猛地咳嗽起来。
“你看,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