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門房亂作一團,有嚷著去請大夫的,也有想要幫劉師爺卻不知如何下手的。杜攸寧趕過來後,看到的就是這麼個場景。他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人,伸手扶起劉師爺,才發現傷口外翻,兇徒是下了死手。
蕭乘風跑上前去,直喊人叫大夫,扯著劉師爺的衣服焦急道:「師爺你撐住,大夫馬上就來了。」
劉師爺艱難地轉了轉眼睛看向蕭乘風,一手拽住了他的衣襟,艱難地吐了一句:「帳本······書······」
蕭乘風聽得一頭霧水,直道:「什麼帳本?」
杜攸寧見劉師爺氣息越來越弱,忙問道:「誰害了你?」
劉師爺動動嘴,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雙手忽地垂了下來。蕭乘風很是急躁,對著衙役吼道:「大夫怎麼還不過來?」
「不必了,」顧若看著劉師爺那已然散大失了焦距的瞳孔,微微嘆了口氣,有些不忍道,「他已經去了。」
蕭乘風攥緊了拳頭,看著死不瞑目的劉師爺,伸手替他合上了眼,一股無力感從心底升騰而上,轉眼又變成了憤怒。
杜攸寧收回手站了起來,冷眼看向眾人,神色冷然:「可有人看到兇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齊齊搖了頭。
杜攸寧又道:「誰第一個發現師爺在此的?」
門房猶豫站了出來,顫聲說道:「是小的。」
「你且說說,當時是怎麼回事?」
門房點點頭,弓著腰說道:「小的本來在院中鏟雪,覺得口渴就回屋喝了點水,再一出來,就見師爺倒在這裡,渾身是血。小的嚇得忙招呼人過來,可巧六兒哥來找師爺,再之後,六兒哥就跑去找來了大人······」
「可曾看到可疑的人?」
門房搖搖頭,仔細回憶道:「小的看見師爺時,他已經受了傷,身邊並無他人。」
蕭乘風冷笑一聲道:「難不成師爺自己在這兒抹了脖子?衙門這麼多雙眼睛連個疑兇都沒看見,難不成那兇徒會隱身不成?」
蕭乘風一向和顏悅色,眾人哪裡見過他這般色厲內荏,當下低了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蕭乘風見狀更加鬱結,正要拂袖走人,就聽一衙役拘謹開口道:「今兒個有人來找過師爺······」
「誰?」
「就是大人那日見過的老更夫,他說有急事要找師爺。師爺得了信就把他叫了進來······」
蕭乘風眉頭微蹙,問道:「那更夫人呢?」
衙役忽地冒了冷汗:「只見他進來,不曾見他出去。」
蕭乘風猛吸一口氣下令道:「來人,即刻捉拿更夫歸案,本官親自審他!將劉師爺的遺體抬置停屍房,找許印來驗屍!」
「是大人。」衙差領了命,各自散去了。只是等他們找到賈大山時,他已經成了一具屍體,據許印驗看起碼死了三天。真身死了三天,那這幾日眾人見的,可不就是假的?
「可惡!」蕭乘風大力拍了桌子站起身來,只覺胸膛堵了一股惡氣,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大膽狂吐,竟是當著我們的面耍花樣。真是好的很吶!」雖說知道劉師爺可能犯了罪,但是畢竟相處了不少時日,眼睜睜看著這人死在自己面前,蕭乘風如何不難受。
杜攸寧鳳眸冷然,想著劉師爺臨終的話不由皺了眉:「人死不能復生,當物之急是找到劉師爺所說的帳本,只要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定能將那幕後之人繩之以法。」
蕭乘風連連點頭:「表哥所言極是,想那兇徒之所以要殺人滅口,應是還有把柄握在師爺手中。」
杜攸寧卻道:「怕是真正握有那人把柄的是曹縣令。曹縣令雖故去,那帳本卻不知去向。賊人怕此事暴露,自然要尋到帳本。想來劉師爺應是沒有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