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卫吓了一跳,手指一哆嗦,针尖刺到了上林细嫩的小手指,赶忙拿到眼前问:“疼不疼,疼不疼?”
上林没啥反应,她心疼不已。
秋上林如今满脑子都是钱,哪还在乎有没有流血,瞪着眼睛问:“好不好,搬出去吧!”
张红卫叹了一口气,环顾狭小紧窄的房间,说:“你以为我爱住在这儿啊?谁不想单独过日子,可也得有地方去呀!”
“印刷厂啊,我爸工厂宿舍啊!”上林眼中金光四射。
她嗔怪的拍了上林一巴掌:“竟瞎说,印刷厂的房子咱哪能住!”
“凭什么不能住?工厂宿舍就是给工人住的!我爸难道不是正式工?有很多临时工都住着,我爸是正式工,你是临时工,怎么就不算厂里的职工?当然能住,肯定能住!”
单独过日子,是秋上林发财大计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否则还像现在这样一大家子在一起过日子,做任何事情都是别人眼皮子底下,不符合闷声发大财的准则。
张红卫失笑,为上林的急切。
“人家都是厂领导的亲戚,要么就是家不在本地有困难的职工,咱家这点困难,哪算困难哪!再说了,你爸不是不让嘛,你大伯和小叔都在家里住着,虽说分家了,可咱们跑去工厂住,不让人看笑话,说咱们一家不和嘛!”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家也有困难,你看咱家房子小,人口多,工厂又远,上班下班不方便,你们也没法照顾我们俩,还有啊,外面下大雨咱家就要下小雨,房子又湿又潮,根本不适合人居住,还有还有,我们也不是因为不和才出去住,不是图方便吗?住到厂宿舍,你们上班方便,我跟下林今后上学也方便呀!还能上厂里的幼儿园,我们也该上幼儿园了!”
相比之下,印刷厂同小学的距离更近。
一番道理讲下来,不由她不心动。沉吟片刻,犹豫的说:“等你爸回来,我再跟他商量商量吧!”
“好!”
上林一口答应。
只要张红卫同意,上林有把握说服秋建国。别的不提,只提上学方便这一条,秋建国铁定会同意!
甩甩手中的纸张,神秘兮兮的说:“妈,你猜我前几天赚了多少钱?”
事情说完,她早就低下头拿鞋底了,顺口问:“赚了几毛?”
“二十块两毛!”扬着手中的纸,上林得意洋洋。
张红卫闻言一惊:“二十块两毛!”
总共才卖了五天,上林一天基本就有四元以上的收入,比她爸挣的还多,怎不令张红卫震惊。
上林见她不相信,细细数来。
第一天卖了两元三十分,第二天不是集市,挣得少,只有一块多,第三天上林长了心眼,跑到中学门口去卖,第四天在小学门口,第五天又是集市,每天有多有少,尤其在学校门口的两天,生意简直火爆到不行,上林同村里的大孩子讲好,他们帮忙把果浆运到学校门口,上林付给他们一块钱,这帮孩子一天要跑三趟!
这原本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只有买糖精花了点钱,付出孩子的工资,剩下的二十块两毛都是纯利润。
她细细分析给张红卫听,见她还是不敢相信,索性跳下床,趴到自己的小床下,摸呀摸,摸了半天掏出一个麦乳精铁盒,打开来,展开包着的塑料布,又展开一层油纸,出现在张红卫面前的是一叠毛票与硬币。
沾着口水,她一张一张的数,越数越不可思议,越数眼睛越亮。
上林笑眯眯的看着母亲的震惊,她眼中的光芒一点点亮起,想着,张红卫其实脑筋很活泛,只是欠缺机会与合适的引导,有了相应的引导,她绝对是块做生意的材料!
只是……看到她一边把食指伸到嘴里沾点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