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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一次大家伙都在张春花新房玩闹,她假装不经意掀开了床单,惊讶的表示下面就是‘失踪’已久的棉被!张春花脸色难看到极点,当场表示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拆了洗了送还。果然第二天就把棉被拆洗干净,送还回来,当晚两口子就闹了嘴,张春花一口咬定丈夫故意给她没脸,把别人盖过的棉被给她铺在床下,哭着说,我也是俺妈娇生惯养如珠如玉养起来的,凭什么就给我别人不要的破烂?
听听,破烂!
给张红卫气得哟,坐在屋里也不出去,听凭她在自己的屋子里故意大声的闹,听着大嫂和婆婆都去劝,听到后来,咬了咬牙,把被子丢进衣橱深处,破烂?别说是我的陪嫁,就当真是团破烂,也要烂在我自己屋子里!
张春花确实太不像话,人家工匠都晓得盖得爱惜,当成‘压被子’用,你怎么就能铺在身下当褥子呢!
北方的冬天冷,他们靠近山区,冬天更冷。一般来说,到了冬天,家家都盖两床棉被,一床贴身,叫‘盖被子’;一床压在‘盖被子’上,叫‘压被子’,顾名思义,挡住寒气,压住热气。
工匠用了一个冬天,棉被都还非常的干净,只拆下被套洗洗就能直接用,等到了张春花手里,脏的都不成个样子!张红卫本来不想用,可看今年夏天这么个热法,恐怕冬天要比去年冷,上林下林也都大了,一张床上逐渐睡不开,尤其上林,这孩子最近晚上老是睡不好觉,提过好几次给她支张木板自己睡,她跟丈夫考虑着,不如在房里加一张小床,让上林姐弟俩睡小床。这样一来,就要增添棉被,于是又找出来,当成‘压被子’也是好的呀!她的嫁妆棉被里的棉花是母亲买了棉桃亲自纺出来,一寸寸续上的,格外厚!这才过了四五年,当褥子铺也暖和。他们家住的西屋在角落处,地势又低洼,阴暗潮湿,孩子还小,千万不能坐下病。
张春花在家娇生惯养,举凡针织女红都马马虎虎,封被子的时候也没缝仔细,一扯就开线,还得张红卫再返工。
想着上林这几次给她小婶儿的软钉子,张红卫闷笑,同时又纳闷,她跟秋建国都不是口齿伶俐的人,上林随谁呢?这鬼心眼一包包的!
“我告诉你啊,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敢不听话,可别怪我到时候揍你!”
上林很郁闷,好容易找了条财路,怎么就给断了呢!
下林还在一旁做鬼脸,呲牙咧嘴的学话说:“揍你,揍你!”
吃他姐狠狠一瞪,张手欲打,吓得连忙跳开,告状说:“妈,妈,我姐要揍我呢!”
张红卫边穿针引线边笑:“活该,使劲揍也不多!”
下林不依,赖到母亲腿边蹭来蹭去,张红卫爱怜的摸摸他毛刺刺的脑袋,说:“头发太长了,也该剃一剃,还有你姐,唉,上林,你头发什么时候剪短了?”
她稀奇的看着女儿明显剪短的头发,原本垂到肩膀的小辫儿,现在只剩下一点小尾巴,整齐的拢起来扎在脑后,一动一撅,好像……脱毛的鸡尾……
上林摸摸自己的小尾巴,嘿嘿笑:“我嫌热,就给剪了。”
其实,她是嫌自己的头发又枯又黄没有光泽,还不如剪掉让它重新生长,若不是担心张红卫骂人,她多有想法剃成毛刺儿,哎,说到毛刺,这年头有毛刺头吗……
又一次挑衅
又逢周末。
下地做了一天农活,回来后一身臭汗。上林早早的烧好了两份热水,一见到爸妈和大家进了院子,急忙兑好凉水,温温的,既不凉也不热,招呼爸妈先擦个澡。
西屋在角落里,屋檐与屋檐之间刚好有一条窄窄的胡同旮旯,平时放些杂物和煤球木柴,挂个帘子就是独立空间,正当成洗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