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有這種可能。&rdo;
&ldo;那麼……那又為什麼……&rdo;
&ldo;你一定見到過死於士兵病的人。&rdo;
&ldo;這很自然了。&rdo;
&ldo;這種病開始發作時,你還在英格蘭。而在這裡,如果一個人得了這種病,全班的人很快就都會染上,沒人知道它是怎麼傳播的。有人說是由虱子傳播的,還有人說是經空氣傳播的。要拯救全連人的性命,就只有一個辦法,即將全班人處死。&rdo;
&ldo;可是……可是有些人是有免疫力的!&rdo;
&ldo;也許吧。以前試圖搞出這種免疫測試的醫生也死於這種病。咱們別談這個了,馬克姆。&rdo;
他們靜靜地朝前走了一陣子,就慢慢把這事兒給忘了。
他們來到一個長滿幼樹的寬闊山谷處,殘垣斷壁在草叢中隨處可見,有間四壁殘破的房子的大窗子像人眼一般孤寂地瞪著。這兒曾經是一處繁華城鎮,而中尉對此地的唯一興趣是這裡的松鼠、兔子、鳥,好像士兵的蓋革計數器一般對這兒了如指掌,活得輕鬆自如。
這座城鎮此時還沒有放射性污染,可不管怎麼說,碎石使行軍很艱難。他們緊靠著鎮郊走,因為他們選擇的路線是經由古戰場,而不是難民們的墳冢。一輛舊式坦克經過十幾年的風吹雨打,深深陷進泥里,坦克上那門大炮靜靜地指向那匆匆南去的白雲。
分辨不出行進中的人有什麼特定的隊形,儘管表面凌亂,可卻似有某種秩序安排。他們鬆散地形成了一個直徑二百碼的圓圈。這種隊形無論遭到來自何種角度的攻擊都可以迅即收縮成一個緊湊的防禦單位,這種隊形的最前端只開了個小口子,有時還合攏上。但是,行進中的戰士們自己並沒有為這種組織模式完全左右,因為他們行軍時就好像是在駕駛一架有毛病的飛機一樣‐‐不能照直從一個區域飛往另一區域,而要顧及起點和終點。遇有開闊地貼邊全速穿越過去,不然就低飛過去。
根據地形的危險程度確立布哨的距離,其位置是靈活的。除了後衛外,哨位一律擺成鬆散的圓形。後衛按一字形散開拉得遠遠的,這有助於剔出故意落伍者,或是解救那些掉進深坑的人。
這片地區有大量這樣的深坑‐‐這些深坑的表面看似堅硬的地面。它們起先是用來阻礙部隊進發的,現在被農民們用來禦寒或是農用。
唯一的軍官。假如可以這麼稱呼鮑爾傑的話,和他的小組活動範圍隨意得很。他把刺刀明晃晃地別在皮帶上,鋼盔可怕地扣住一隻眼睛。他腳跟冒著熱氣,鞋幫上儘是爛泥,向四周掃視一圈之後,才從左邊竄到右邊,又蹭到了前邊,神奇地出沒在行軍圈的里里外外。他也許會超過前鋒,檢查前方地形,隨後又帶上兩三個衣衫襤褸的人深入到可疑的起伏處。時而,他還派回傳令兵,通知改變整個的行軍路線,他則留在老地方找尋偶爾會碰上的供給。
一整天過後,鮑爾傑準備起晚飯,他一一從軍用短大衣里掏出各種鳥肉、洋蔥、不知是來自猴年馬月的舊牛肉罐頭、發霉的麵包、野生土豆,這件短大衣似乎能裝載所有的東西。
東西都發完了,鮑爾傑還沉浸在回味中,對所揀到的東西極為滿意,可以說這喜悅的心情甚至要勝過中尉對沒有傷亡取得勝利的熱衷。儘管少得可憐,可這些都是精心選來的,這兒有中尉的口糧,還有每個軍士的晚餐。
全旅人的心目中,鮑爾傑似乎能聽見四英里外土豆的生長聲,能嗅到五英里外的牛肉罐頭味。旅隊迅速跑過一段裸露的路基。這兒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