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人數不少的一支部隊沿著有一半遭水浸沒的沼澤地笨拙地移動著。中尉估計他們總數約六百人,他著實一陣驚愕,因為在第爾波里似乎不大可能會有這麼多部隊。
潮汐尚未淹沒的一長條沙洲盡頭,來了個指揮官,跟著三個參謀官和一支二十人的衛隊。
指揮官雙手叉著腰停了下來,他的眼睛盯在旗艦上,風掀起了他的披肩。
&ldo;從哪兒來的?&rdo;他吼著問。
&ldo;法國!&rdo;中尉回道,&ldo;第四旅回家來了!&rdo;
幾句大聲問話之後,指揮官又朝艦隊吼道:&ldo;快滾回去吧!我們得到命令,你們如果試圖登陸,就要消滅你們。&rdo;
史文朋和卡斯戴爾的船靠著中尉的船。他倆吃驚地看到他們的頭兒粲然一笑,說:&ldo;有什麼理由嗎?&rdo;
&ldo;維克多將軍的指揮部告訴我們說你們謀反了。我們不想與來自大陸的士兵有任何瓜葛!快掉轉船頭,不然我們就開火了。&rdo;
&ldo;卡爾斯通!快幫我宰了那些軍官!&rdo;中尉喊叫道。
卡爾斯通站在第四艘船上朝他的槍手們發出了命令。三挺機槍馬上吐出了火舌,潮汐沖涮的淺灘被飛來的子彈掀得泥水四濺。岸上的軍官嚇蒙了,朝他們的部隊發瘋似的跑去,可還沒等他們跑出二十碼就被子彈掀翻了,滾落下來。還沒到三十秒鐘,沙洲盡頭一個活物也不見了。
&ldo;停火!&rdo;中尉說。
上面集結的部隊,迅即挖起了散兵坑,然後鑽進去,向軍艦這邊歇斯底里地射擊。可是他們卻看不見靶子。船上也沒有還擊,只見水花四濺、鋼甲叮噹,子彈連續發射了過來,士兵們躲在屏蔽後,安然無恙。
平靜了一陣之後,可以見到信使正越過沼澤,匆匆朝西趕去,很明顯是奔往倫敦尋求救兵去了。
艦隊這邊,船隻都橫臥在多霧的陽光下,像是睡著了。
史文朋和卡斯戴爾被恣意殺戮對岸軍官的做法驚呆了,不光是因為死了人,而且還為那不可避免的後果。他們擔心這樣做會把事情搞糟,引來大批敵軍,使敵方在數量上超過他們,使他們還無法登陸。
因為有一度中尉的情緒明顯不佳,或者他希望被和平地接納成為泡影,怒氣沖沖取代了智慧的思考。來自岸邊的火力因為缺乏目標開始鬆懈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幾乎停止了。
中尉又發出命令:&ldo;每艘船派一名步槍手狙擊敵人。&rdo;
每發子彈都是致命的,因為海灘上極難找到隱蔽處。岸上的部隊發瘋般地極力深挖著他們的掩體,有很多人還沒等挖好就命歸黃泉。
信使悄悄地穿過草地上的沼澤地帶奔往倫敦。
來自岸上的火力越來越凶了,從船上還擊已有危險,中尉發出又‐道命令:&ldo;停止射擊。&rdo;
第四旅有兩人傷在胳膊上。岸上至少傷亡三十五人。
當晨光退去之時,薄霧慢慢轉成濃霧。儘管如此,每當岸上的火力減弱之時,中尉的火力反倒加劇了。這種情況下的命中率很低,因為只有當人在岸上活動時,才能看得見。
船隻像是黑暗中一隻只收攏的帆,水中倒映出它們的影子。漲潮時分,沙洲上的屍體被衝上上遊河道。幾小時後,又上下起伏著被沖了回來,先是沿著船身拖曳一陣,繼爾又被沖向大海,消失在茫茫的霧靄之中了。
時光過得很慢。在鋼體船身及屏蔽甲的保衛下,第四旅按時吃上了熱乎飯,井然有序地休息著。他們相互交流著對戰爭的獨到見解,說仗就應該是這麼個打法。
夜幕降臨了。從鋼板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