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卿急匆匆上了马车:“为父这就去对面车马铺,租赁一辆马车送你回宫。
不是为父不愿与你同乘一辆,你应当明白为父的顾虑,对吧?”
乔惜点头:“女儿明白。”
明白个鬼,你不就是怕被人诟病?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乔惜叹了口气,挪着如灌了铅不大听使唤的双腿,迈过门槛,来到乔府大门外的正街上。
一辆华贵的墨色马车缓缓驶过。
坐在车架上驱使着马儿的天禄勒紧缰绳,回首朝车内道了声:“少主,您的小野猫。”
车内一身紫色绣雁纹官服的墨砚舟眉头微蹙,默了默:
“即将早朝,她定是着急回宫。你去同她说,本官邀她共乘一车。”
不多时,马车的帷裳被掀起一角,乔惜水灵灵的桃花眼警惕地打量车厢内,
正好对上墨砚舟那双漆黑深邃的丹凤眼,身子一僵,
心跳瞬间加速,就像是犯错后,被正主抓住现行那种蹩脚的无力感。
乔惜进入车厢,墨砚舟冷冷地瞥她一眼,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乔惜视死如归地坐过去,垂着头,单手扶额,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敢直视。
心道:真是冤家路窄,昨晚自己才将姓陆的那只瘟鸡幻想成他,
还这样那样一番,好巧不巧眼下就碰上了,真是点儿背。
墨砚舟侧眸,眼中流露出一抹玩味儿,细看又夹杂着一丝恼怒。
马车再度行驶起来,墨砚舟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陛下这是,微服出巡,体察民情?”
乔惜尴尬地按着脑袋,心道:你看我这样子,像体察民情吗?看不出来我现在很颓吗?
墨砚舟唇角勾了勾:“陛下?”
乔惜无奈抬起头,看向墨砚舟,灵动的乌眸忽闪忽闪,面上堆满笑意:
“墨相真是好眼力,孤乔装成这样都被你认出来了。”
墨砚舟有心逗弄:“那陛下巡视过后,可看出什么了?”
乔惜深吸口气,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家给人足、穰穰满家、饱食暖衣、百姓安康。
说明咱北齐治理有方,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墨砚舟轻笑:“陛下当真这么觉得?”
“也是,陛下自幼长于京中,困于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又何曾见过外面那饿蜉遍野,流离失所的难民?”
“陛下可知,您口中的国泰民安,是边疆多少将士们的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
乔惜心中叫苦:还来?没话硬聊?
墨砚舟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冷漠:“看陛下这神情,似是对微臣颇有意见?”
乔惜心中隐隐抓狂:这人怎么比白骨精还难缠?比唐僧还啰嗦?
墨砚舟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那又是谁?
乔惜强颜欢笑:“墨相多虑了,孤只是有些乏了。”
墨砚舟瞥了眼乔惜修长白皙的玉颈上,他留下的佳作,勾了勾唇:“陛下这,是被蚊子咬了?”
乔惜侧首看向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
她慌忙抬手捂住,咬牙切齿道:“对,那蚊子太过歹毒,若再被孤撞见,非将他扒皮抽筋不可!”
墨砚舟:“陛下,这都入冬了。”
“秋冬交替时,偶有几只漏网之蚊,苟活至今也实属正常吧?”
墨砚舟轻阖双眼:“陛下说的是。”
乔惜见对方闭目养神,悄悄松了口气,心道: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位活阎王也太难缠了吧?
墨砚舟微微蹙眉,还有精力骂他,看样子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乔惜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