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虽轻柔,却似一记重锤猛地敲醒了二人,秦氏和温氏皆是惊讶地望向苏绾。
苏绾瑟了瑟身子,憨笑道:“这是我胡言乱语了。”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让温氏陷入了迟疑。方才听到虞朗令在府中时她瞬间急了。可冷静下来一想,一群庶民为何会有恃无恐赶来国公府讨要说法?他们就不怕死吗?若是怕,他们依仗的是什么呢?
温氏再次看向苏绾,心中也有了几分动摇。“先把人看好了,等那茶商和铺子里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再管他们也不迟。”
秦氏也看了眼苏绾,而后一脸不安地往旁边挪了挪。
堂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片刻,一个丫头打破了这个份沉重的平静,“夫人,孙管事来了。”
“让人进来。”
孙管事匆匆来至堂屋内,跪下向温氏行礼。“老奴将证据销毁,只是那姓周的不见了!”
此言一出,犹如当头一棒,敲得婆媳二人头昏脑涨。
“你说什么?”
秦氏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最终明白了那些人为何这般无所顾忌。她上前怒不可遏,“要你有何用?不是早叫你处理了吗?”
“孙管事,是你煽动少夫人以次充好,可也是你让人留了把柄。如今事发,你总该付出代价吧。”
孙管事张着嘴看向秦氏,只见她眼眶赤红瞪着自己没有半点心虚,这是要让自己顶罪。他心中苦笑,人的命本就分三六九等,他这条贱命本就是国公府的。
“老奴愿意担下这罪责。”
“可就算是那姓周的被抓了,咱们的铺子里没了证据。届时他们若真要拿什么闹到衙门,我们也可告他们伪造诬陷。”秦氏思索着。
见温氏一记目光射向自己,秦氏一瑟缩道:“儿媳也只是怕牵扯到国公府。”
温氏脸色平静下来,“既如此,先得确定是不是那些人抓了人,他们还有什么筹码。”
“婆母说的是。”
恰在这时有一下人来传道:“夫人,管事托我来报,说现下未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且他们吵着要见大少夫人。”
秦氏瞬间僵滞,“找我做什么?”
那婢女摇了摇头。
温氏思索片刻道:“既如此,你就去见见他们吧。”
秦氏睁大眼睛,“婆母!”
“又不是让你送命,只是让你打听打听他们有什么证据。再说他们若真敢做什么,咱们就有理由动手了。”
秦氏恍然大悟,温氏这是在拿自己当做箭靶子,可错是自己犯下的,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又看向苏绾正低着头自顾自时,她道:“我能不能让弟妹同我一起?”
苏绾霍然抬头,“我?”
“弟妹思路清晰,我想她能帮我问出些什么来。”此刻,秦氏丈夫不在,她需要找一个人来分担自己的不安。也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苏绾可靠。若真到了关键时刻她总得抓住一个人。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温氏想了想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