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被人勒死后伪装成自缢之?人,由于被吊上房梁之?时人已经死了,身上血脉不再?通流,因此勒痕的颜色通常较浅。”
赵锦繁顺着荀理的视线低头细看,果然见江亦行脖颈间有一条深长交至耳后的紫红色勒痕。
荀理道:“还有一点,他的身上很整洁,屋子里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后留下的痕迹。他是?一个活人,倘若有人企图勒毙他,他不可能一动不动任由人摆布。他身上也没有中药昏迷的痕迹。”
也就是?说,他是?自愿赴死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脚下悬空,没有踩踏之?物垫脚,又是?怎么把自己吊上房梁的?总不能是?飞上去的吧?
荀理道:“这间屋子的一切都?与尸体被发现时一致,仔细看会发现有一处地方不对劲。”
“是?屋里的灰尘。”荀子微道。
荀理道:“不错。这间空殿无人居住,平日?并?不常有人前来洒扫,屋中难免积灰。人走过会留下脚印,家具物件倘有移动也会留下印记。”
他站起身,走到正前方的花鸟图前,视线往下落在挂画下方的那张长几上。
室内灯火幽暗,赵锦繁凑近仔细去看,发现这张沾满灰的长几上有几枚不寻常的指印。
想?到了什么,她又走到江亦行上吊的地方,在积灰的青石地砖发现四个浅浅的桌腿印,正好能和那张长几的桌子腿对上。
“江亦行身长七尺五寸,白绫约长二?尺,长几高三尺,加起来正好是?房梁离地的距离。”荀理道,“换句话说,他自缢时脚下是?垫了东西的,垫的正是?那张长几。”
他是?怎么把自己挂上去的问题解决了,但?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了。
他的尸体被众人发现时,脚下是?悬空的,死人是?不可能活过来把长几从脚下挪开的。
除非他设置了什么能让长几恢复原位的机关,但?这间屋子并?没有任何布置过机关的痕迹。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荀理道:“在他的尸体被发现之?前,还有一个人进过这间屋子,把他脚下的长几放回了原位,故意把他伪装成了他杀的样子。”
“这个人很可能是?他的同谋。”荀理看了眼长几上几滴突兀干涸的水迹,“还是?位爱哭的同谋。”
可他,不,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赵锦繁深深地望了眼安静躺在地方的江亦行。
荀理忽道:“他病了。”
赵锦繁问:“病?你是?指风寒?”
“不。”荀理道,“别的病,但?具体是?什么病,臣无法在短时间内肯定,还是?请擅长此道之?人再?详细验一验为好。”
站在一旁久未说话的荀子微对赵锦繁道:“找你的言卿再?验。”
赵锦繁道:“您说得对,验尸这方面他是?最厉害的。”
荀子微被她认同了,侧过头去不看她。
夜色深沉,赵锦繁从空殿出来,打?着伞走在宫道上。
荀子微静默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言。
赵锦繁想?到什么,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抬头看向?荀子微。
“仲父。”
“嗯,我在。”荀子微道,“怎么?”
雨滴敲打着伞面,滴答作响。
赵锦繁问:“您不喜欢朕在您面前提起言卿,对吗?”
荀子微愣了愣,没想?到她问得那么直接。他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微一抿唇,承认道:“对。”
“他很好,但?我不喜欢听你说他好。”
“我心里不痛快。”
他答得很直白,他想?她这样聪明?的人肯定知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