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了,今日已打?扰您许久。”赵锦繁道,“倘若有消息,烦请您派人知会朕一声。”
荀子微道:“好。”
赵锦繁起身离殿。她走后不久,老太监长德慢悠悠来见荀子微道:“陛下临走前,让老奴同您说一声,早些歇下,莫要太过操劳,您昨日也没阖眼。”
荀子微一愣:“你确定没听?错?”
“这次绝对没听?错。”老太监长德肯定道,“她很?关心您。”
深夜,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潜进署衙旁长街的暗巷之中,融入漆黑夜色。
他躲在角落的稻草堆之中,一动也不敢动,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来来往往的官兵。
他不敢大声呼吸,手抖得厉害。他告诉自?己?,别怕,不要做胆小鬼。要坚持下去,等到明天。
天总会亮的。
昨夜,赵锦繁回到紫宸殿,困意席卷,简单梳洗过后,便倒在床上睡熟了。许是太过疲累的缘故,一夜无?梦,再睁眼时已是次日清晨。
一觉过后,她精神了许多,抬手摸了摸稍有些变化的小腹,和肚子里那位道了声早。
如意掀帘进来替她梳洗穿戴,准备早朝。
她坐在铜镜前随如意摆弄,从镜中望去,瞧见不远处紫檀木椅上摆着一只陌生的食盒,问道:“这是从哪来的?”
如意看了眼那只食盒,回道:“昨夜摄政王来过,他说不留神做多了份夜点,扔了可惜,送来给您尝尝。”
“他来的时候,您屋里灯还亮着,我提着食盒进来找您,见您睡熟了,便把食盒摆在了一边。”
赵锦繁“哦”了声,心道:送多余的夜点还需要劳他亲自?跑一趟吗?
大概也许是想顺道过来看看他的兔子。
日出东升,潜藏在暗巷之中的黑影拨开?稻草堆,从里窜了出来。
街边官兵闻声警觉:“谁?”
刘琮扯开?盖在身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一身绯红官袍。
登闻鼓前聚集着不少请愿的百姓和士子,刘琮嘴里喊着“别挡我”奋
力冲到鼓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投去,官兵将他团团围堵。
“他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像要击登闻鼓。”
周围有几个?寒士认出刘琮:“我记得他,他……他好像是上届科考那个?状元。”
刘琮喊着:“你们,你们……别过来。”站上高台,颤抖着手拿起鼓槌重重地敲响了登闻鼓。
他击着鼓,放声笑了出来,朝下望去,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也没有站得那样高过。
穿戴完冠冕,赵锦繁乘御辇前往含元殿。
荀子微站在殿门?前等她。
赵锦繁抬步迈下御辇,走到他身边,笑道:“您今天来得可真早。”
荀子微看着她笑了声。
百官依次入殿,两人在众臣注目之下走上高台。
正要宣布早朝开?始,殿门?外忽起一阵骚动。
荀子微朝禁军统领叶闵看了眼,叶闵会意出殿查探,不久叶闵回殿禀道:“有人敲登闻鼓。”
前朝设登闻鼓,有冤抑或急案者可击鼓上闻,大周沿袭前朝之制,凡鼓响皇帝需立即亲受投案者之状。不过例律规定,非管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不得击鼓。
且为?防有人乱告状,平民击鼓前需先受三十大板,三十大板常人难以承受,不死半条命也没了,因此如非真有重大冤情,甚少有人跑去击鼓鸣冤。
朱启朝殿门?外望去,心中暗道,距离上回登闻鼓响已经四年了。
赵锦繁问道:“何人有冤?”
叶闵禀道:“翰林院刘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