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损伤!
“走吧……
咱们仨,一起走!”
白父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向白母的眼神,已然松动许多。
白母擦着脸上的泪水,拉着白秀娥另一条胳膊,三个人在黑暗里匆匆前行。
直至走到村口的时候——
白父拉着白秀娥,还在闷头朝前走。
白秀娥已经慢慢停下了脚步。
她觉得走到这里就可以了。
她一生的缺憾与心酸,都在这由自家至村口的数百步路途中,得到了弥补与满足。
父母疼爱,家庭和睦。
此刻她真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了。
秀娥拉住了父亲,另一旁的白母跟着她停下了脚步。
母亲的手掌还在用力攥着她的手腕,攥得她手腕微有些疼。
她转头看向母亲,想要告诉母亲,以后都不必再担忧自己了。
为子女的,在当下为爹娘尽孝了。
然而,她喉咙里的那些话还未说出口,白母已经抬起那张颇有风韵的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母亲神色温柔:“秀娥,娘得对不住你了……”
“娘……”
白秀娥嘴唇嗫嚅着,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冰冷的预感——
娘亲仍紧攥着她的手腕,只是目光看向四周,扬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
动手杀鬼啊!”
“哗啦!”
白母话音一落,四下阴暗角落里,陡然钻出一个个黑漆漆的人影!
他们端着木盆,将木盆里黑漆漆血腥味浓郁的液体,尽浇泼向了那被白母死死拉着的白秀娥——白秀娥此时都没想反抗,她只是愣愣地看着白母。
看着白母松开了自己的手腕,看着她如避瘟神似的远离自己,看着她站在那个她称是自己弟弟的青年男人身旁,转过头,满脸厌恨地看着自己——
“娘,娘——你别走!”
“你别走!”
她明明距离白秀娥只有数步之近,但白秀娥却觉得她离自己已经千里万里了!
白秀娥嚎啕大哭!
“幺女呦!”
“你们别伤我女儿,她没有害你们啊!”
父亲老泪纵横,他撑开双臂,徒劳地遮挡在白秀娥跟前,想要挡下那铺天盖地浇泼而来的黑狗血,却于事无补。
还是有大片大片红得发黑的血液,淋在了白秀娥的头发上、衣衫上。
父亲慌张转身,想要将女儿搂在怀里。
他比秀娥更怕那黑狗血。
——他清楚记得,女儿是吊死在新娘潭前的。
女儿的脖颈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无法伪装。
女儿已经没有了呼吸。
女儿早就死了!
今下回来的,只能是女儿的鬼魂!
可哪怕是鬼魂,他也想她能活着!
“我看这老龟儿子已经癫了!”
“鬼他都不怕!”
“还认鬼当女儿啊!”
……
四下人们的声音与目光,像是冷冰冰的刀子,扎得白秀娥心上千疮百孔。
她抱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哀求地看着四周持各种工具、武器聚集上来的人们,每一个聚拢过来的白家坟村民,在她眼里都好似变成了一头狰狞凶怖的魔鬼。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爹爹……”她喃喃低语着,明明面孔上已浮现出一个个透明的藕孔,她的样貌在其他人眼里,已变得极其诡异可怕——可白家坟的村民看着她满面怯弱的哀求着,却在一瞬间的畏缩之后,更面色凶恶地聚拢了过来!
一缕缕藕丝从她身上飘散而出,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