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后来剧本改名《帷幕》拍摄电影时的男主更疯癫,不会用抽烟当做自己的情绪开关,是个纯粹的情绪炸弹。
后来再发生类似的矛盾,牧牧开始歇斯底里地责问曲江。
曲江的话术也很难对一个正在犯病的人生效,所以她干脆省了口舌,只是用难以理解、痛心而责怪的神情一直注视着对方。这是无形的上刑,他们的争执自然也变成了牧牧的独角戏,他对着曲江声色俱厉,却又逐渐在曲江的目光下崩溃,勉强捡起碎片把自己拼合完整,痛哭流涕地向曲江道歉。
那年曲江只有十一岁,而始终与她同龄的牧牧,也只有十一岁。
她擦擦小少年哭得一塌糊涂的漂亮脸蛋,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这不是什么好心的安慰,可牧牧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与宽恕,扑在她身上,抱着她哭。
如果牧牧是存在于现实的人,曲江的衣服一定被他完全哭透了。
太过了。
被痛哭的人抱紧时,曲江忽然有种大梦初醒的茫然,她恍惚意识到:
太过了,不该是这样的。
或许开始她选择如此应对,还能用逃避的本能作祟来解释,可后来曲江也逐渐意识到自己根本是在折磨牧牧。
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折磨自己最好的朋友除了能让她的话术水平得到实战练习外,她什么都得不到。
曲江对大多数人都是有怨的,唯独她的母亲和牧牧,她并不怨他们,甚至真的爱他们。
对朋友的爱和对小狗的爱同时出现在牧牧身上,二者并不冲突,也不会让曲江先入为主地恶意看待牧牧的提议。她知道牧牧会劝阻自己是为了自己好,如今也只有他是真心为了她好。
可或许是她的压力真的太大了,她会忍不住烦躁,而烦躁后,就要想方设法阻止牧牧说下去,甚至不惜伤害对方。
伤害一个自己爱的人并不会让曲江感到快感,她没有这种癖好。
大多数情况下凌虐只会滋生出恨,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凌虐,能被虐待虐出爱的绝对是少数群体。曲江不是这种人,被她创造出的牧牧自然也不是。她很清楚,过分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再是规训,而是虐待,这种单方面的伤害只会不断损耗牧牧对他们友情的忠诚度。
人不是锁状态的养成游戏npc,是情感状态会动态变化的感性动物,因为曲江对此规则深信不疑,所以她幻想中的人也同样。哪怕牧牧被创造之初再如何忠于她,长此以往下去,这种忠诚都必将被消磨殆尽。
就算想要狗一样的朋友,曲江想要的也是一条听话而健康、可以陪伴自己的牧羊犬,而不是一条破破烂烂会犯狂犬病的疯狗。
所以这是得不偿失的买卖,她本不该重复这种无利可图的行为。
可她一直这样做下去了。
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操控她,放大了她恶劣的一面,让她说出这些话,做出这些事——于她无益,只为了让牧牧更痛苦。
曲江尝试抗争这种力量,对牧牧好一点。但一旦他们之间发生冲突,她就又失去了对自己言行的掌控,她的尝试反而加大了她在不同情境下的反差,使她显得更加阴晴不定。
年幼的曲江甚至怀疑比起精神状态明显出问题了的牧牧,自己可能才更像有精神病的那个。
可偏执与固执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愈难以自制,她愈要自控,无法控制发生矛盾时的自己,那就不要发生矛盾。曲江主动听从牧牧曾经的建议选择了其他排解压力的方式,不再继续写《围牧》。
虽然没了编故事这种释放负能量的途径,生活变得更加压抑难熬,但曲江的抗衡似乎行之有效,她与牧牧之间快要冷至冰点的关系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