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樣子震懾住了其他人,紛亂的人群這才散去。
顧朝年望著陸峋獨自離去的背影,買了冰袋跟上去。
陸峋對周圍的環境很敏銳,聽到他的腳步聲停下,唇動了動,似是期待什麼止住了,最後化為淡漠的一句。
「你是來指責我的?」
陸峋身為風紀委會長,一切按規章制度辦事,他不介意別人說他不近人情,可想到顧朝年說他不近人情。
他抿了抿平直的唇角,終究是無法靜心。
顧朝年不知道陸峋的想法,把冰袋遞給陸峋:「今天的事對不起,我們不該聚眾鬧事。」
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看到陸峋受傷才意識到,如果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可能會造成難以估量的後果。
陸峋看似不近人情,其實在保護這些容易衝動的學生。
陸峋慢半拍接過冰袋,語氣聽不出喜怒:「還沒那麼笨。」
空氣陷入短暫沉默,顧朝年不知道要說什麼,想了想道:「那你好好養傷,漫畫社那邊我會去說,這種事不會出現第二次了。」
陸峋淡淡嗯了聲。
顧朝年明白陸峋不想他靠太近,剛準備轉身離開時,對方遞來本厚厚的文件。
「聽說案子進展不順利,這些資料也許有幫助。」
他愣了愣接過文件。
他低頭翻了兩頁,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學校當天發生的所有事,空白處還有陸峋的批註。
都說字如其人,陸峋的字半點也不像本人,端正秀麗,像是女生的筆跡。
顧朝年不由得說:「謝謝。」
「沒什麼好謝的。」陸峋理所當然開口,「事情是在學校內發生的,風紀委有義務幫忙調查。」
其實是沒這個義務的,風紀委只負責處理學生違紀,各種各樣的違紀事件還處理不過來,哪有精力調查刑事案件。
顧朝年抬頭看著對方眼下的青黑,陸峋並不像大家認為的那麼不近人情。
陸峋孑然獨立的畫面浮現在他眼前,一人抵禦洶湧的人群。
若說民意是把雙刃劍,陸峋何嘗不是把劍?
在陸峋擔任風紀委會長這些年,惡性事件急劇減少,校園霸凌率為0,同時風紀委支持率也快速降低。
人們不感謝陸峋。
他們害怕刀刃朝向自己。
即便如此陸峋仍在保護大家,如同懸在風紀委上空的黑色重劍,溫柔藏在劍下的陰影里。
顧朝年深深注視眼前的陸峋:「這不是你的義務,你沒必要肩負這麼多。」
陸峋很輕眨了眨眼,並不覺得多。
他自小被告知要肩負起整個陸家,生命里沒有想不想要,只有應不應該,習慣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然而望著少年認真的眼,向來壓抑自我的他忍不住任性一次。
夏風掀起兩人的衣角,潔白的襯衫交纏到一起,陸峋微微彎下腰,凝視著少年的眼睛問。
「結案後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聽到顧朝年說好放下心即便知道少年的答案,他還是想告訴對方自己的心意。
從很久很久前就喜歡你了。
—
顧朝年對陸峋的話沒多想,拿著文件回到家。
他邊喝可樂邊看資料,系統自告奮勇給他翻頁。
顧朝年這段時間沒怎麼在家,看著資料隨口問:「小統你是不是鑽花盆了?」
兢兢業業的系統立馬否認:「沒有,小統這些天一直在工作,每天巡視領地安全,指揮掃地機器人幹家務,沒有鑽花盆打滾喵嗚!」
顧朝年看著資料上可疑的泥土印抽了抽眼。
他繼續看著面前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