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至少也不要丟太多。
許檸做完熱身,看到黎嘉譽還在,似乎要等到她跑完步,她心猛地一跳,可別了。
自己跑完步那副樣子同班的看見也就算了,黎嘉譽一個七班的算怎麼回事兒啊。
「你……還不走啊?」許檸遲疑著問他,「你家裡不著急讓你回去吃飯?」
「……」趕人的意思很明顯,黎嘉譽再不走,他就是大傻子,還是個惹人嫌的大傻子。
「走,這就走……」黎嘉譽把準備放下的書包又背上,轉身向校門的方向走去。
許檸忽然想起什麼,喊住他,沖他揮手:「黎嘉譽!拜拜!明天見!」
黎嘉譽轉過身,少女站在操場上,校服被晚風鼓起,他的心臟不可抑止地顫動起來,不敢回復,逃跑一樣地走了。
他跑了很遠,直到只能遠遠看到學校國旗杆變成一條細線,那種驚鴻一瞥的眩暈感還未褪去。
黎嘉譽倚在小巷的牆頭,點了支煙往唇邊送,手指抑制不住地顫抖。
事情越來越嚴重了,甚至比他想像中發展的還快。
黎嘉譽閉著眼,讓臉頰貼在冰冷的牆面上,試圖冷靜。
「嘿,小子,錢交出來。」有人走過來,沖他流氣地吹了個口哨。
黎嘉譽睜開眼,許檸向他說再見時候的面容散去,取而代之是三個黃毛,他噁心的不輕。美好的事物一瞬間被糟透了的東西打破時候的噁心,很難講明。
老城的治安不好,破舊的地方在夜幕後經常會有這樣的小混混出沒,如果是個雄壯的男性,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但對於未成年學生和落單女性,就沒有那麼多顧及了。
所以黃昏之後,大家都儘量走大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黎嘉譽雖然是個一米八五以上的男性,但穿著校服,值得一搶。
他支起身子,讓肩膀撐在牆面,吞吐一口手中的煙,明滅火星和吐出的菸捲模糊了他的臉,只隱隱約約窺見那張五官深邃的臉和銀白色半長的發,在暗色中如希臘雕塑一樣神秘而俊美。
黎嘉譽半闔著眸子,極度冷淡不悅:「人到中年,還以打劫為生,真丟人呢。」
「呦呵,脾氣還挺臭,看你年紀小就不跟你計較了,錢乖乖交出來叫聲好大哥就讓你走。」
另一個輕輕碰了碰他,表情猥褻,綠豆眼裡閃著興奮地光:庡?「我看這小子長得不比女人差,性格還挺帶勁兒的,要不咱們……」
話沒說完,人就倒在地上,捂著掉落的門牙哀嚎了。
警察接到報警到的時候,三個混混抱頭蹲在牆角,不同程度地受了輕傷,嘴賤那個滿口牙被打掉了。
……真不知道是誰打劫誰……
徐警官心情複雜,讓幾個輔警把三人帶去警局,打眼看到黎嘉譽的臉,心想這是熟人啊。因為打架鬥毆,可沒少見面,但還是挺有正義感的。
「早點回家吧,天也不早了。」徐警官拍拍黎嘉譽的肩膀道,他明天把獎旗直接送到學校,好好表揚一番,這麼多次了,他也知道這孩子叫什麼,哪個班的都清楚。
年輕男孩或多或少都喜歡被當眾表揚,滿足英雄感。
「嗯。」黎嘉譽點頭,徐警官又叫住他,粗黑的眉毛皺起,「少抽點兒煙。」然後揮手,「去吧。」
黎嘉譽置若罔聞,甚至當著他的面一挑眉,得意地又點了一支在夾在指尖,沖他晃了晃。
徐警官慶幸他還好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然他恐怕要把皮帶抽折咯。
黎嘉譽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到家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別墅里燈火通明,每間房都亮著,透窗可見來往忙碌的人影,熱鬧有人氣,堪比過年。
平常裡面只有他一個人住,餐廳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