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果然低低的叫了一声:“母亲。”
他的声音恭敬的全然听不出任何的怨意,仿佛适才在言辞中流露出极其的怨恨的对象,和眼前这个女子全然不同一个人般。
“怜花,”那酥骨的声音又叫了一遍,“是竟能惹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没有脚步声,只有鼻端更深的香味,只在半个呼吸间,一只白嫩细致、比例绝对完美、如此好的美玉一般晶莹的手,轻轻的撩起了帷幔,缓缓的将一个眼光十射的丽人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顿时窒住了呼息。
这一刻,我忽然怀疑起多年来对自己的容貌的那份自信,我实在无法形容她的外表,只知我的目光在眩,瞳孔里只有那如同不住的被闪电急速照耀的人影,瞧不出五官长得如何,年岁又是何等?令人只觉得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散发着惊人的魅力和光芒。
这就是云梦仙子!王怜花的母亲,快乐王的妻子,天下第一女魔头,外面雨下的这么大,她身上却竟无一丝的水滴和湿气,仿佛不是走在暴雨的夜里,反似迎着朝阳而来。
如此之气质,果然是人间少见。
“是孩儿不对,孩儿只是在闹着玩。”王怜花温顺的仿佛是最怪乖的学生,甚至连头也没抬。
“哦,”王云梦随意的应了声,没有再追究,微微俯身向我望来,眼波似烟,又似雾,虚无,飘渺,却又能把人紧紧的裹在里面,“朱家千金朱七七?”
“王夫人!”我淡然的回道。
我以为我说话多少会震颤,没想到吐出来的字却清晰无比,想来我的眼神必定也同话语一般镇定,朱七七,表现的很好,我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赞扬了一下自己以资鼓励。
“王夫人?”王云梦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顿时发出如银铃般的笑声,笑的那柔若无骨的腰肢一阵诱人的波动,“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呢!难怪我家怜花要对你念念不忘了,果然天底下也只有你朱姑娘才配得起怜花。”
“母亲,孩儿只是请朱姑娘来做客而已。”王怜花接口道,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哦,做客?”王云梦娇艳的笑容忽然一变,神情端庄的不能再端庄,如同一位好客的女主人,大方得体的笑道,“既然是做客,那就应该好好招待人家,怎么能让朱姑娘住这么破烂的房子呢!怜花,还不赶紧去准备为朱姑娘换个房间?”
“谢谢夫人,不过我觉得这间屋子就很好,还是不用换了。”我平静的道,心里却不适时的开始幻想她和沈浪见面时的情景。王云梦果然是那种连女子见了都移不开眼睛的女人,沈浪——他可有被她诱惑?可有和她——他们又都聊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朱姑娘若是喜欢这间屋子,那就这间吧!”王云梦表现的仿佛是个极为大方得体的女主人,轻轻的拍了一下,道,“主随客便,限你们一刻钟内把房间重新布置好。”
门外立时响起了一声脆响:“是,夫人。”
不过数秒钟,立时奔进几个大汉,身手快捷的收拾屋子,将狼藉之物全部移走,竟然几乎未曾发出什么声音,而后随着进来两名拿着扫帚的丫鬟,接而快速的将地用布抹干净。然后,先前那几名大汉,捧着两大块波斯地毯细细铺开,才又相继抬了许多家具进来,我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就已知这些家具俱都不是凡品,而后再拿进来装饰的古董花瓶字画等等,无一不是极其精致或价值连城之物。
一刻钟内,房间果然重新变了个样。被木屑刺破的墙壁一时无法修补,就挂了些山水字画上去,竟丝毫都瞧不出任何异样,而且一桌一椅,一瓶一物都布置的很是妥帖,仿佛天生就该待在那个位置似的。
而后,才有一名清秀的丫鬟端了香茗进来,无声的放在床前添置的、铺着精美台布的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