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去左岸了,一个假期之后左岸的面貌焕然一新。墙壁重新用高档壁板装修了,地板也换成了新的,在咖啡厅的正中央还放了一架白色的海兹曼钢琴。一位身穿浅黄|色高领毛衣的女孩子正在弹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少女的祈祷》。我要了一杯米兰夜未眠,在钢琴曲中一直待到十一点一刻才回宿舍。第二天大约十点钟我才起床,在女生公寓楼的洗衣房里取回了昨天被清洗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搭在了宿舍的阳台上,然后给杨子打了电话。杨子说大约十二点多才能到学校。挂断电话之后,一个人在宿舍里无事可干,心想还不如乘车到南校区等杨子。车上的人不算很多,我在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上坐下。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暖烘烘的,窗外的景物在汽车的奔驰中模糊成一片。收音机里的女播音正在讲述一些情人节的趣事。大概是想见杨子的心情过于急切,就连女播音的讲话我也没听进去几句。眼睛只是无意识地盯着窗外模糊成一片的景物。
十八路公共汽车在城市拥挤的人流中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车在南校区门口停下了。我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三十五分,原本想去杨子的公寓楼下等她,又怕遇见几个旧日的朋友落得为难,便打消了此念头。
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门口站着一个看上去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放满了玫瑰花。进进出出的人群中不时的有人到她跟前买玫瑰花。
“先生请买几朵玫瑰花送给你心爱的女孩吧,情人节的玫瑰十元一支。”
我在小女孩装满玫瑰花的篮子里给杨子精选了十一支,在喧嚣的街区上独自走了一段路程,在寂寞的等待中消磨掉这些时间。
十二点一刻我给杨子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杨子同寝室的一个女孩,她说杨子刚刚下楼。挂了电话之后,便向杨子的公寓楼走去。
正午的阳光水一样地倾泻了下来。从周围传来各种复杂的声音:汽车的喇叭声,空中飞鸟的鸣叫声,还有附近工业区的一些机器轰鸣声混成一片。一位染黄|色头发的男孩搂着一位脸色白皙身材矮小的女孩,从女生公寓前走来,女孩略微发胖,身上穿一件粉色的羽绒服,带一副粗黑框的近视眼镜,手里拿着一把娇艳的玫瑰花,不时地将玫瑰花凑到鼻子前,脸上显得极其幸福。正在这时,杨子兴致勃勃地从公寓楼里出来,她穿一件贝拉维拉羽绒服,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手提袋。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杨子说。
“我刚到不久。情人节快乐。”我将手中的玫瑰花双手送给了她。
看着这些漂亮的玫瑰花,杨子一时没有接,只是呆呆地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干吗愣着?”我说。
这时,她方才醒过神来接住了玫瑰花。“干嘛要买这么多的玫瑰花送给我,其实一支就可以了。”
“十一支更好一些,卖花的小女孩说过,十一支玫瑰代表的是十一颗真诚的心。”
“我想只要一颗心就行。”
“你今天真漂亮。”我转而改变了话题。
“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入学前的手续都办理了吗?”
“还没有,许久未见你有种难以自持的感觉。”
“假期在家里过得好吗?”杨子问。
“还好,家里的一切都好。托你的福,父母见我回去之后高兴得不知所措。一切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客人,我们在这个城市的冷风中渐渐地长大,却让父母更加担心了。”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向南湖边走去。南湖清澈的湖水在这个无雪的冬天结成厚厚的一层冰,虽说是冬日的下午,天气却异常温暖。寒冷的空气像逃跑的士兵一样让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