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是: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嫌不够长。
她便悠悠地笑,眼底眉间,一色的清媚。这餐饭吃得无比纠结又无比欢喜,她自是淡然优雅,我却愈发狼狈,一双眼怎么也舍不得从她身上抽离片刻,她轻轻切割牛排的样子,她含笑抿唇的样子,她眼底盈盈的水光,甚至她淡红的嘴唇被酒水浸染,烛光下仿佛水晶一样。
她不让我多喝,怕对恢复不利,可凡事一旦沾染了情事往往便不由得人控制,我安慰她也顺便安慰了自己,偶尔放纵一次又何妨呢?酒是愈喝愈多,心里仿佛伸出了一根细细的线,随她一颦一笑而牵动全身。情绪被勾扯着,忽而又像被放了风筝,整个午餐其实说话并不多,只记得她吃了一小半的牛排便开始吃水果,精致的唇角沾染了些许淋漓的果汁,亮晶晶的,像宝箱里藏着的璀璨钻石。
血液开始在脑子里流窜,我不想吃东西了——不不,确切地说,是我找到了更想吃的东西。
忘了一切是怎么开始的了,当我终于能看清楚这眼前的风景,她已经被我抱了满怀,跌跌撞撞地倒在海洋般柔软温暖的大床上。“苏曼……”我迷迷糊糊地喊,却被她轻抬臻首,以吻封缄。她身上的香气刺激着我仅剩的理智,分不出远的近的,真的假的,索性什么也不去想了,只专心以着手指与唇舌去感受这份热爱。
空气仿佛燃烧了起来,她本端庄矜持的脸上盈动着无法压抑的愉悦,似痛苦又似欢喜地啮着嘴唇,长睫颤抖如风中飘零的落叶。灵魂一时飞起,一时又似陷落,她修长的双腿半跪在我身上,长发流瀑般在空气中划过动人的光影。
时而轻吟,时而却又咬唇,雪色的肌肤浸上一层薄薄嫣粉,她柔顺地如一只垂死的白鸟。欲念像夏日疯长的野草,我听到自己的心脏一声声狂跳,所有的不确定与纠结都在这一刻结伴死去,而永生无法背离的热爱却如烈焰疯燃,将灵魂都烧成了灰烬。
沧海桑田,人世变幻,哪怕天涯两隔,只要一息尚存,我依然抗不过她一滴眼泪,抵御不了一个拥抱。她是我灵魂深处独一无二的珍宝,是我生死关头也想紧紧抓在掌心的唯一。
“思归……思归……”她梦呓般地轻喊,半睁着迷蒙的水瞳,眼底的欲念如山泉淙淙。
在遇到她以前,我从不知谁竟能将我的名字喊得如此动人又刻骨地温柔。想起初初见她,她优雅精致的微笑,想起她直击魂灵的眼神,想起她伤心失望的眼泪,想起她……这一声的诱引,带来的却是我一生的情动。
相拥而眠,良久,才幽幽醒来。
她尚未睡醒,恬淡无知的睡颜天使般纯洁。我看了半晌,又看半晌,直到灼热的目光令到连睡梦中的人也感到不自在了,她慢慢睁开眼睛,安静地看着我。
“怎么好像不高兴?”我没忽略她眼底一丝淡淡的扰。
“你让我伤心了。”她垂下眼眸,任一绺过长的发丝划过颈项,我伸手去勾,却被她轻轻拍开。
“好冤枉。”我深吸口气,手指在被子握住了她的。“我可什么也没做呀。”
她看我几秒,幽幽道:“我刚做梦梦见你,你不肯跟我走,却执意留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哈?那个女人已经五十多了吧?是我妈么?”我故意逗她。
她却不笑。长睫轻颤着,仿佛负气。我不敢再打诨,认真说道:“听说梦和现实都是反的,再说,只是一个梦而已。不要不开心了嘛,我们起床去看电影吧?”
“梦里也不行。”她却难得孩子般较劲起来。“让我难受就是不行。”
“好好好,不行。”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她,我半是新鲜半是不舍,忙搂了她纤细的肩头,一下下安抚着。“都是我不好,居然在梦里欺负你,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