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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一身鳞甲,整日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滋味,你们绝对想像不出来。”吕仕民对他的朋友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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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的世界里天远地大,看起来,天和地都没有尽头。满眼的蒿草,树木,森然挺立;长满青苔的大石头,腐臭的动物的尸体,色彩艳丽的臭水沟……
比起狗和马来,做一条蛇几乎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一定要找出一样,那就是没有谁来使唤你,没有谁来蔑视你。没有人使唤也就没有人给你现成的吃食。要想不饿死,就得自己每天出去找吃的,找一口吃一口,找不到只能饿着。
吕仕民有一嘴锐利的毒牙,咬上谁谁就会死掉。他在原野里四处游荡,吃过青蛙、老鼠、癞蛤蟆,也吃过果子、鸟蛋……简单一句话,找见什么吃什么,逮住什么吃什么,不能挑拣。他给自己订了一条规矩:就是不害人——咬了人,伤了人的性命,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这一回,吕仕民向往的人世距离他更遥远了——只要他是一条身披鳞片的爬虫,他就永远不能走进人的世界。
想一想,一个人遇到一条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胆小的会被吓破了胆,以后提起蛇来便咬牙切齿;胆子大些的,会一边咒骂,一边毫不客气地把它打死,打死以后才放心,而且毫不亏心。在有人居住的地方,一条蛇要想体面地、正当地死去,绝对就是妄想。那可不是吕仕民想要的死法。从这事上看,现在他还不如一条狗,更不如一匹马。
蛇的生涯是平静的,除了一次险些给老鹰捉走,再没有过什么太大的凶险。
其实那一次也算不上真正的危险,那只鹰可能是一只才出窝的雏儿,或者正在生病。它突然从树枝中间冒出来,扇动翅膀对准了吕仕民直冲下来。吕仕民以为重生的机会来了,以为自己马上会死在这只鹰嘴里,做它的食物,于是立刻拱起了脊背,为它把最好抓的部位预备好。
可惜那只鹰太着急了,笨头笨脑的,竟然自己一头撞到吕仕民身边的一棵大树上,连滚带爬,跌落到前面的草丛里,一通瞎扑腾。
“这个可笑的笨蛋!”吕仕民真想爬过去,狠狠教训教训它,可又担心它的一对爪子和那张尖嘴,要给它啄伤了,死又死不成,反而要活受罪。
身为一条爬蛇,当然也会有一些舒心的时候。比如说把什么东西活活吞下去,先不论它的滋味怎么样,单是吞咽本身的感觉就是那么美妙:自己静静地趴在地上,用力向下吞咽,腔肠被塞得满满的,鳞片和皮囊完全舒张开了。而那个倒霉的家伙简直要吓死了,多肉的身子挣扎着,扭动着,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还是要被吕仕民一点一点地吞下去。已经吞到肚子里了,它还活着,在吕仕民的胃里蠕动,热乎乎的,昏沉沉的,却没有一点办法了。
那时候,吕仕民的感觉确实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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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三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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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吕仕民觉得自己做蛇的日子恐怕有一千年了,简直比周围那些老树、那些苔藓的寿命还长,只比满地的石头年轻一点儿。
相比而言,冬天总要好过一些,把自己藏在泥里洞里,无牵无挂地睡。当然,在这样的季节,吕仕民盼望的意外死亡也不会到来。
最难受的还是春天——冬天里的一个长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和去年一样,还是一条丑陋的爬蛇,冷冰冰的身体,趴在冷冰冰的地上。这种生涯哪一天才能结束?
有一回吕仕民正趴在草丛里睡觉,突然让一个蠢女人狠狠踩了一脚。本来,在临睡之前,吕仕民故意挑了一个显眼的地方,希望被什么人发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