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陛下能不能信臣?”
柴瑾望着伍桐,良久之后,新君才开口说道,“安于,你要知道朕不只是你的朋友,也是大周的君王,朕是太子时,朕可以全权相信你,你让我去洪山县,我便去洪山县,你让我去青夏县,我便去青夏县,你让我赈灾,我便去赈灾,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
“陛下,改革!”伍桐打断新君的话,也让新君眼中的热泪变得不知所措,在眼眶转了良久也没有落下,如此厉声,可见伍桐改革之心多么坚定。
“朕现在是天子,是君王,不应该只对你信任,朕也要为朕的江山负责。”
伍桐愣了一下,寒声道,“只有对江山负责吗?”
“朕是天子,自然要对江山负责。”
伍桐点头,看着柴瑾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伍桐拱手道,“陛下已有人皇之资,有些事情便不能拖泥带水,需早做决断。”
早朝发生的事都没有等到中午就传了出去。
改革,这便是上元县候的政治主张了。
不放弃朝中权柄,还要掌管天博学院,听说还要利用自己的权能提拔学院学子。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一时间京城尽皆谈论此事。
“上元县候要改革?那说书的,嘛叫改革?”
在京中许多百姓的眼中,在勾栏说书的这个老头就是他们能接触到最有文化的人了,虽说京城中进士多如狗,秀才遍地走,可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接触不到啊,说书的就是他们接触外界的唯二途径。
另外一种就是听七大姑八大姨传谣。
“改革啊。”老崔仰起头想了想,旋即叹了口气说道,“简单来讲就是把世家的地分给咱们。”
“这是好事啊,那咋都反对上元县候呢?”听书的老者挠了挠头,他是没文化,但他也不傻,朝中那么多相公都反对,这件事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老丈,我就问你一句,你会把自个家的地分给旁人吗?”老崔露出苦涩表情声音不大不小。
老者又是摸了摸头,“说书的这话在理,家里的地就是再多也不想让旁人分去,上元县候这是得罪了那些相公了。”
老崔听完沉默半晌,心里暗道,这次只怕得罪的不只是相公们啊。
武极殿上,新君与伍桐对视。
柴瑾嘴唇动了动,“安于,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朕,改革,变法,不是你说说就能成功的,朕刚刚登基,朝中尚不安稳。”
伍桐面无表情,轻轻动了动胳膊,带动长袖翩翩,“陛下现在是九五之尊,谁敢反对,砍了便是,自古变法无有不牺牲者,而今大周变法,就从世家开导。”
“安于!”柴瑾厉声叱道,“安于,你莫要胡说。”
“陛下也莫要妄自菲薄。”伍桐幽幽说道,“陛下是有传位诏书的,和先皇不同,陛下登基名正言顺,谁要造反,陛下可以以大义申斥,驱万军平乱。”
“你!”柴瑾瞠目,“大周可不是朕一人说的算的。”
“不听话的砍了就是。”伍桐顿了顿,“臣愿意做持刀人,一排一排砍下世家豪族的脑袋。”
“安于!”柴瑾急了,“安于,你给朕一些时间,朕刚刚登基,朝堂不稳,世家摇摆不定。”
见伍桐还要张口,柴瑾急忙说道,“大周还要靠他们支持,世家握着钱财,百官掌着权柄,这是大周的根基,不能乱动,最起码现在我们没有把握,不可轻动。”
伍桐抬眉看向柴瑾,“在陛下眼中他们是大周的根基吗?”
“我大周的钱财有大半都在他们手中。”
“看来陛下是忘了臣曾经与陛下说过的话了。”伍桐低声说道,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