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有没看见了,他知道她有个老家,但在哪里他不知道,是有想过可以靠通讯录或毕业纪念册那种方式来寻找,但不知怎地,他忽然胆小了起来。
多少次想起她哭泣的眼睛,诉说已经爱他很久很久了……这一想,他就心痛,想到这么多年来她看着他恋爱、她说他的爱情来得太突然、她说她无法消化会迟疑、她说还有很多事情想得理清……
这是场拉锯战,温颂亚一方面想积极的找到她老家去摇醒她,一方面却隐隐知道杜莉咏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很拗的,恐怕他真找到她老家后,反而会让这段关系变得更僵。
他就这样两难了一段日子,但并不是全无努力的,他用电话用手机用留言来单方面阐述自己的心意,更硬着头皮找到以前的同学,其中有几个跟杜莉咏还有联系的,拜托他们帮帮忙……更别说,后来发生了颂盈的事情。
但此刻杜莉咏的出现,让温颂亚别开眼,刻意避开她心疼的眼光,用平淡的口气说:“颂盈不常醒来,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再过几天,她才会有比较多清醒的时间,到时我再通知你过来。”
他说完,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病房的方向。
她咬唇,鼓起勇气道:“我再去看看她,看护什么时候来?我想跟你一起回工作室。”
他挑眉,几秒不回话,才缓道:“下午两点。”
她点头,乖顺道:“好。”
下午,两点半,杜莉咏在温颂亚的老旧蓝色房车里。
这辆车,还是一样怀旧,她坐着觉得心安,鼻间老旧皮椅的味道,令她感到怀念。
她扭开音响,里面那张她送他的CD还在,熟悉曲目流泻而出,她轻轻跟着哼,哼完一首,本来一直看着窗外的她,转过脸来,凝视正在开车的他侧颜。
“这首歌,是我对你的心情。”她的嗓音温润柔软,如烘暖的叹息。“我故意放在车上让你听,我还想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结果你都不懂。”
温颂亚听着,不说话,心里啊,还气。
气自己被抛下、气她的决裂、气这段爱情让他七下八下,心情被影响,明明以前失恋被甩后,马上就能振作起来,这次不行,真的不行。
像硬是把皮肉分离一样,要将杜莉咏从生活中抹去,真的好难,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没办法控制不去想她,不去思念她,不去担心她过得怎样。
现在,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自己像满溢的海洋,太多情绪在里,波涛汹涌了起来。
“我学会做菜了喔!我报名烹饪班,学会做很多东西,没看见我做菜吧?现在我还满有自信的。”她语气轻快,迳自报告这两个月来的点滴。
烹饪?哼,他的确从没看过她下厨做东西,顶多是泡面,报名烹饪班后,会强到哪去?才两个月。
“过年的时候,我赢钱了喔!我爸掷骰子真的超背,输给我跟我弟一大堆,弥补了我一点点红包钱。”
赢钱?哼,过年那时他在英国,那里正下起细雪,纷纷绵绵的雪,美丽得将街景覆盖……但在异国,他却想念台湾的农历年节。
“我还看见了金庸全套,以前只看过电视,没想到书这么好看,我早就应该看的。”
金庸?哼,早就叫她买一套来看,经典哪!他高中就嗑完全套,大学将里面人物摸得透彻,现在剧情倒背如流。
杜莉咏转开视线,不再看他,因为看见他绷紧的脸色,知道他不高兴,他专注开车,没一句应她,她碰了钉子,转首看向窗外。
初春的天气,多是凉冷,少有暖意,但比冬天好太多了,少了种冷冽的刺骨感,风来了,吹乱街景,杜莉咏开了窗户,任风扑脸。
凉风吹入,也扑上温颂亚的右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