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马虽停了蹄,马上乘坐者前冲的趋势却未消,顿时人马分离。丘长生感到好像身在云雾里,虚渺渺无从着力,想拼命抓住马缰,哪知手上力气极微。昏沉之中,像是听到‘咕咚’一声,跟着就人事不知。
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候,这一日悠然转醒,只觉得身体舒泰之极,似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榻上,耳内一片清静,鼻中传来淡淡清香。丘长生心想:“我这是在哪里?难道我真的死了,已经升了天?”一阵恐惧袭来,竟不敢睁开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又想:“死了也好,至少可以跟师父和师兄们重聚一堂,胜却我一人孤单在世。”反而有了一丝快意,忽然心里又叫道:“啊哟,我怎地忘记大师兄了,他还好么?是不是已经到了沧州?我真是该……”本来心里想说‘该死’,但转念一想:“我死都死了,还怎说得上该或是不该。丘长生啊丘长生,你也太爱多理闲事,司空世家生出内乱,又和你搭上哪门子干系,虽说佩儿姑娘救了你一次,但在商丘之时,你已报答过她了,一来一回,算是扯了直。可你为甚么还要充英雄好汉,陪她回洛阳救司空见惯,落到现在这般下场,可说是自作自受。”
一想到司空佩,记起她数次的脸红娇羞,神思一晃,心想:“这个姑娘易容的能耐倒是高明,人也机灵得很,在地牢囚室里,若不是她对赵广天一番挑拨,嘻嘻……”回想起赵广天当时暴跳如雷的模样,忍不住偷偷大乐,再想:“不知她有没有避过范无为的追截,唉,这一次避过了又能怎样,她是司空见惯的女儿,卷入到江湖纷争,实是在所难免。”
“司空见惯和南方问天同时遭了暗算,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武林中势必会引起轰动。”
“南方老儿手足筋脉被人挑断,不知司空老……佩儿姑娘她爹是怎样的情形。”
“哼,中原四大世家,其实个个都非善类,眼里只有权势,如今他们得到这般恶果,不值得惹人同情。”
“最可恶的要数端木湖那老贼,害死了师父和众位师兄,可惜人鬼殊途,我没法亲手杀了这老贼。咦?四世家里头,有两家生了内乱,说不定端木老贼也遭了他属下的算计,双手双脚被废,然后被幽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最好是比南方问天还要凄惨,嗯,再加上游如西和萧子平两个老匹夫相伴,三人也不寂寞。哈,哈哈!”
如此一番胡思乱想,想到得意处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这一笑用力太大,立刻感到右肩阵痛传来,十分地真切。丘长生心头大震:“我还能感觉到痛,难道……我还没有死?”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碧纱青帐,身上披盖着朱赤丝绣,伸手往床席摸去,松松软软,下面铺的竟像是鹅绒毛。
他心下狂喜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回想起当时晕过去时,身上已受了多处重伤,正被一大群人追杀,后来发生了甚么事,却丝毫没有印象,只依稀记得听到了落水声。
想起受伤的经由,侧头往右肩看去,见伤处已层层包扎妥善,若非强自用力,倒也不再有痛感,寻思道:“是谁救了我?这又是甚么地方?”欲提力撑坐起来,忽然想道:“我向两个使铁牌的人打了两掌,跟着就内息大乱,苦不堪言,怎会出现这种异状?”
思忆当时的痛楚,兀自打了一个寒颤。当下不敢动弹,缓缓潜运丹田之气,只觉气息平稳中正,并无杂乱迹象。又是一喜,猜想道:“我跟江州六骄缠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