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孩子的声音兴奋地颤抖着。
德克硬着头皮看了一下。那段日子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市,“波纳比”的新闻并不一定都是好的。
地狱(8)
科文庄园业主状告
本市及斯万化学公司
“腐败的冷漠”受到指控
“是的,钱德勒。是我。”
“这个‘爱的运河’——不是个真正的运河吗?”
“不是。从来都不是。”
“它离我们这里有多远啊?”
“大概有12英里。就在那边,”德克给他指了一下。
“12英里很近吗?”钱德勒眉头紧锁,整个前额都皱成一团。可以看出他需要知道的,不仅仅是对真相的描述,而是真相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想很近。不过,还没有近到对我们有危险的程度。”
德克笑了,想让钱德勒不用担心。但是他的笑容已经不像几个月之前那样信心十足了。
钱德勒带着羞怯说:“爸爸?我能——帮你吗?”
“帮我?怎么帮?”
“我不知道。大概就像‘律师助手’那样吧。”
德克笑了。“不行,钱德勒。你还太小。而且没受过专门训练。但还是谢谢你的要求,非常感谢。”
德克觉得很感动。11岁的钱德勒是个忧郁古怪的男孩儿,他的表情带着早熟的、成年人一样的责任感。他近视的双眼似乎有一层朦胧的薄雾,即使戴着新配的眼镜,焦点好像还是很模糊。他是八年级成绩最优秀的学生(德克是听阿莉亚说的),但却没有多少朋友,他在学校的时候也总是不太自在。他的笑容总是很短暂,害羞,带着试探。他看起来好像总在质问他的父母你们爱我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两个年龄小的孩子,罗约尔和朱丽叶,占据了妈妈更多的注意力,钱德勒就好像被忽略了一样。德克很少有时间和他独处,现在却想抚摸他,抱抱他;想让他确信是的爸爸当然爱你。德克担心自己会像他爸爸维吉尔一样……
钱德勒小声说:“别担心,爸爸。我不会告诉妈妈的。我在报纸上看到的你的消息,我决不会跟妈妈说的。”
爱的运河案件的预审听证会原定于二月中旬在尼亚加拉县地区法庭召开。但是应被告要求,日期延后了几周。但后来,又推迟到四月下旬。尼亚加拉县的卫生委员会正在为辩护修改他们的研究结果。原告方律师对这种不合理的拖延表示不悦,但却暗自松了口气。德克这次所拟的申请,是他职业生涯中写得最长,也是证据最充分的,然而(他承认)其实可以写得更长,论证得更加完善。
“噢,波纳比先生!人怎么会这么坏呢?”
她看起来真年轻,妮娜?奥谢克。擦去悲痛而愤怒的泪水。她这个问题是合理的。德克?波纳比的职业是靠语言赚钱的,但他想不出答案。
哦,还有大屠杀,德克从他所了解的关于大屠杀的情况,发掘出了人性的某些特点,他很清楚他知道的并不是全部。科学家、医生、护士、管理层人员甚至还有教师和(特别是)具有法制头脑的人员,他们在大屠杀中扮演了各种各样的角色。救世主般的首领,神秘主义者。不能说他们中的一些人过于自我,因为“自我”并不是这个问题的要点所在。不能说纳粹党是疯狂的,因为有记录表明他们相当精明,头脑完全清楚。为疯狂而献身,自己却很清醒。在法庭上的时候,他们头脑清醒,这是显而易见的。基于这点,那些残暴的恶棍,天生的虐待狂,杀人犯和种族迫害者,你能够理解他们。但若如此,你要怎样才能去理解其他人!
我的同类,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噢,显然是这样。
他想起了内华达州原子弹的试爆。是在轰炸广岛和长崎前后。50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