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啊, 」楚岱見她要掉眼淚了, 扯過襯衣遮住:「不疼的。」
顧卿卿哭得更凶了, 不只是因為他受的傷,還有他即將去駐島,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團長說這人要慢慢熬才能馴服他,可現在人都要沒了, 還怎麼熬?!
楚岱和趙澤對視一眼, 兩個大男人都有點束手無策,趙澤趕緊給楚岱換好藥, 然後頭也不回:「卿卿啊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回去別跟你阿念姐說,我還要去傷兵營……」
聲音隨著他的背影在門口消失, 顧卿卿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狽,轉過身去背著他哭,左右手交替抹著眼淚。
楚岱就坐在床上, 聽著女孩的抽噎聲,他腦袋後仰,抵著牆,手指摸到床邊外套口袋裡的煙盒,下意識撥開煙盒蓋,惻眸看了眼她的後背,又合了回去。
病房裡就是女孩細碎的嗚咽聲,男人閉著眼,右手手背遮在眼前,擋住了眼底的心疼。
他喉結上下滑動,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
顧卿卿哭完自己用袖子一抹臉,轉過身來看到床邊桌上沒動一口的南瓜粥,她端起來,椅子往前挪了挪了,舀了一口遞到男人嘴邊。
楚岱放下手,睜開眼看著她,眼底情緒不明。
「你不是要去駐島嗎?不吃飯傷口沒那麼快好怎麼去島上。」她壓下心底的難過和不舍,看著面前男人英俊的臉,說:「吃吧,哥哥。吃完了我把飯盒送去食堂,中午讓我哥來給你送飯。」
楚岱眼也不眨地看著她,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以後不給我送飯了?」
「嗯。」顧卿卿努力揚起一抹笑容:「不送了。」
楚岱愣神,垂眸看著唇邊的調羹。
「好。」他說。
病房裡只有男人喝粥的聲音,顧卿卿安安靜靜餵著,等他喝完最後一口,起身收拾飯盒,強忍著不去看他,腳步匆匆提著飯盒離開了衛生所。
「余叔。」回到食堂,顧卿卿把飯盒洗乾淨放到一邊:「兵團是不是派出了同志去教邊城的人民搭大棚種菜?能不能讓我也跟著去。」
余富貴手裡的南瓜削了一半,他訝異:「怎麼了?和楚連長吵架了?」
「沒有。」顧卿卿心想我和他哪吵得起來,他壓根沒把我當回事,「大棚種菜是我提出來的,我怕還有些不完善的地方,每個地方土壤不同,邊城人民居住在城中心,那裡的風沙侵襲沒有兵團這麼嚴重,只要把土壤的肥留住,應該可以種更多品種的青菜……」
余富貴聽她滔滔不絕,他有些頭疼:「那楚連長那邊的飯呢?你不去送了?」
「不送了。」顧卿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沒什麼表情道:「我跟我哥說一聲,讓他送。」
「……行吧。」不知道這閨女怎麼了,是不是楚連長跟她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余富貴嘆了口氣想著待會兒讓顧青烈去問問。
「待會兒有批要去教怎麼搭大棚和漚肥的官兵,你直接跟著走就行,我給你準備點乾糧,中午將就吃點,下午早點回來,有土豆燉大骨。」
聽他絮絮叨叨,顧卿卿心中一暖:「好。謝謝余叔。」
「你這孩子,跟我還客氣啥,記住把草帽戴上,正午太陽毒辣得很。」
「知道啦。」顧卿卿頭也不回往後一抬手,背影竟然有幾分灑脫。
中午,顧青烈從食堂提了飯去給楚岱送。
聽到門「吱呀」被推開的聲音,楚岱側頭看。
果然,她沒來送飯。
男人唇角繃直。
顧青烈估摸著這兩人之間怕是出了什麼問題,把飯給楚岱,拉開椅子坐在他旁邊,自己拿過另一份開始吃。
楚岱見他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