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團長這次破天荒沒有把他的申請報告摁下去,可能是被這次楚岱中彈的事嚇到了,想把他調離前線,但是去後方楚岱肯定不願意。
就他那性子,讓他窩在屋子裡安安穩穩當個文職,還不如一槍斃了他。
這正是個送上門的好機會。
就是條件可能比邊城還要艱苦。
這裡最起碼一日三餐有保障,雖然沒有直接接入的水,但是兵團每天飲用的淡水戰士們還是能挑回來的。
白沙島不與內陸接壤,半個月才有一艘船過去送給養,海島上以前沒有駐守的官兵,這是第一批,營地建造也才剛完工。
「卿卿啊,」老朱想了想,還是要提醒她:「去了海島駐守沒個五年七年的回不來,你還是早作打算,好好想想吧。」
顧卿卿走在陽光下,心卻涼了半截。
這件事她哥沒跟她說過,是保密的?不應該啊,保密的話朱叔肯定不會跟她說,雖然她和兵團的人關係都很好,但部隊是有條例的。
她恍恍惚惚回了軍屬院,就連孫淑芬叫了她幾聲都沒聽見。
直接回了屋子,在床上躺下,顧卿卿抱著被子,嗅著上面的風沙味,眼淚不由自主地就流下來了。
這一晚她哭著哭著就睡了,第二天腫著個核桃眼,先去後院看了菜地,然後才去的食堂。
「早上喝南瓜粥,卿卿,今天怎麼沒精打采的,待會兒還得給楚連長送飯去呢吧?」余富貴端了碗粥給她,又開始裝楚岱那份。
「不送了。」顧卿卿趴在桌子上,手裡的調羹不停的攪動南瓜粥,蔫了吧唧道:「余叔,您讓別人送吧。」
「欸不是,咋回事啊?不舒服?要不叔帶你去衛生所找你趙哥瞅瞅?」余富貴怕她是病了,拉著她就要往衛生所走。
「我沒事,叔您別擔心。」顧卿卿嘆了口氣,掙開他的手,坐了下來。
「我還以為你昨晚也喝湯了呢,沒事就行。」余富貴嘴裡嘟囔兩句,開始準備中午的菜。
「嗯?昨晚的湯怎麼了?」
「就你煮的那一鍋,傷兵營的拉了一晚上肚子,人都虛脫了。」
「那楚岱呢?」顧卿卿來了精神,急哄哄地問。
「都一樣。」余富貴說到這,忍不住笑:「你哥昨晚大半夜還擱茅坑裡蹲著呢,我問他咋不回去睡,他說難得跑。」
「卿卿啊,咱們兵團的戰士們打仗沒被敵人撂倒,被你一鍋湯給放倒了。」
幸好她那一鍋不多,就給了傷兵喝。
昨天余富貴指導到一半,想著也差不多了吧就去忙別的了,哪知道這妮兒是拿著什麼料就都往裡加啊,這傢伙這事鬧得。
還好,炊事班的小戰士想給團長送一碗濃濃的大骨湯,被團長以留給受傷的戰士們為由拒絕了,不然現在還擱衛生所里呢。
顧卿卿垂著頭,攪動著碗裡的稀粥,半天沒說話。
「這事也不能怪你。」余富貴清了清嗓子,「卿卿啊,正好,你把早飯給楚連長送過去,他現在虛弱得很,本來就受了傷流了那麼多血,我都琢磨著要不去山上挖點當歸給他補回來。」
「可不能再餓著他了啊。」雖然不知道這閨女今天怎麼看起來怪怪的,但他還是希望她和楚岱的關係能更進一步。
「知道了余叔,飯盒給我吧,您去忙您的。」顧卿卿喝碗粥,接過他手裡的飯盒,神色萎靡往門口走。
余富貴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問旁邊的小戰士:「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卿卿有點不對勁?」
「您才看出來啊?」小戰士正削紅薯呢,余富貴打算把多餘的紅薯都蒸熟了放太陽底下曬成紅薯干,不然人吃不完豬也吃不完,紅薯都快壞完了,多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