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笔》,交顾大章保存。遗书先是藏在狱中关公像后面,后又埋在牢房北墙下,杨涟死后由一位姓孟的看守,将遗书带出监外,转交给燕客,因此杨涟的遗书才得以传世。至于那二百八十字的《血书》,杨涟藏在了枕中,以期亲属便于发现,不料被颜紫偷去,颜对旁人说,“日后,我拿着它就可赎死!”
得知杨涟遇难,与杨同是湖北籍的前吏部尚书周家谟痛不欲生,写有《表忠歌》一诗:“与君并列奸党中,余幸偷生君已死。忠肝义胆难摹写,自有流芳百世文。”杨涟死后三个月,而皇上朱由校仍蒙在鼓里,一次他竟问左右:“何久不见都察院杨胡子了 ?”……
左光斗移监前,曾给家人留下几行字:“辱极 ! 污极 !病极!死矣 ! 如二亲何 ? 愿以此报天子、报二祖列宗。血点泪痕,与数行淡墨依稀断纸而已 ! ”左光斗死后,史可法贿通狱卒入监收尸,见尸体糜烂,已无法辨认,史可法最后仅从腰带的形状辨认出老师。……据说左光斗死难之夜,长虹亘天,安徽桐城老家的上空,有大星陨落,光灼灼大如斗。左光斗虽死,可官府的追赃却未停止,长兄左光霁受连累被逼而死,母亲哭儿至死。桐城县令陈赞化一身正气,竭力护卫左家,屡次遭上司呵斥,仍继续不顾。
魏大中在二十四日比较时,就已经不能再跪起,只是爬伏在地,他对家人叮咛说:“勿言、勿言,赶快督促我儿快去 !”那时他已觉察出长子学洢处境的危险。而学洢之所以长留北京,他是在等待鹿孙二位义士的消息。先说鹿太公深入定兴县各乡镇后,火速召集乡民为左公捐银,有捐三钱二钱的,也有捐一两半两的,很快募得了数百银子。鹿太公又去拜晤定兴县令王永吉,王知县当场捐了一百两银子,他对鹿太公说:“金银不在此时用,便是天地间无用之物 !”另有一清贫秀才,名叫王拱极的,把妻子的首饰当了十两银子,交到鹿太公手中,太公拉着王拱极的手,忍不住老泪纵横。再说夏峰先生分赴任丘清苑新城等六县,此六县父老感左光斗之恩,不数日便送来了数千银子。鹿孙二位义士会合后,便委派张果中带着银子急速进京,然而等待他得是杨左魏三公已惨死狱中,而公子学洢已扶柩南归的噩耗。魏大中死后,“尸骸涨而黑” 。计魏家共交银一千余两,初四交印三十两,初九交银九十两,十三日交银一百两,打三十棍;十七日交银一百两,不打;十九日交银一百六十两,二十一日交银二百五十两,又打三十棍;二十四日交银三百两。……
鹿太公为左魏两位大人敛银一事,定兴已人人皆知。而定兴又是朝中一些权贵的故乡,如客氏如许显纯,因此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中贵的耳中。中贵们威胁说:“鹿封君为左魏敛银效劳,恐怕会给亲友带来麻烦 ?”鹿太公听了不屑一顾说:“不知命无以为君子,我早将利害置之度外了 。”他对孙奇逢说:“左魏二公与小儿(鹿善继)是道义之交,今急来相求,我若中道畏避,便不齿于人,小儿又有何脸面立于天地间 ?”孙奇逢慨然说:“我们拚此一路,也要尽心做这件搭救忠臣的事情,免得日后后悔 !”
魏学洢乘船携带父亲的棺木,回到浙江嘉善,每当想起父亲枉刑坐贿,未死而蛆蚋生肌,常痛不欲生。他朝夕悲哭,在家数月竟不曾入寝室一回,只是在灵堂守候。后不幸患了喉病,不能进饮食,死于家中。学洢是县秀才,曾著有《核舟记》一文。
九
二十七日比较,顾大章独受二十大棍。六人中惟有大章的“赃银”最多,多达四万两。大章心中明白,栽赃者必是徐大化表侄杨维垣也。两年前,顾大章主审熊案,御史杨维垣参劾大章在量刑上宽大熊廷弼,大章据理反驳,后杨维垣气急败坏,信口诬说大章接受熊贿银四万。显然,杨维垣是参与了本次对杨左袁魏周及自己的###。看来这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