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那是天经地义,可是却要出嫁的姑奶掏钱,就说不过去了。
龚氏一伸手,就把他拽住了,狠狠的威胁他:“你要充英雄好汉,充孝子贤孙,先掂量掂量你口袋里有几个大子”
一提钱,沈四河就英雄气短了。的确钱不多,龚氏又是个悭吝之极的性子,为着沈老太爷从她那拿出钱,简直比登天还难。再者,那钱,可是……可是……要是这会就闹嚷出来,只怕人多势众,万一陈病己一缩头,可就只剩他一个人遭受诃责和斥骂了。
因此沈四河一缩脖子,把眼一闭,心道:这钱爱谁掏谁掏吧,横竖掏的人自是有钱。
沈秀芹气了个半死。她是一时赌气,拿出钱来给沈老太爷抓药。不能说心不诚,可是这么多兄弟姐妹,连个客套谦让的人都没有。
沈四海倒是坚定,可又说不出大道理来,就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推辞,能抵什么用?他要是拿了,她反倒还好受些,他要是不拿,那她不成了惺惺作态的了?
沈秀芹看了看众生百相,心里窝着的火都发到了沈四海身上:“叫你拿你就拿着,跟我还客气什么?是你的爹,难道就不是我的亲爹么?为人儿女,孝顺是最基本的lun理纲常,花我的就和花你的一样,你要再这么窝里窝囊的,可别怪我说出难听的话来。”
又指使青玉:“给你爹拿过去,抓药要是不够,再跟我来要。”
青玉也就接了,行了个礼,道:“姑母说笑了,抓药的钱,本就该爹和……嗯,爹出。虽说手头紧巴,但日子还长着呢。”姑母给了一时,不能给一世,长久看来,还不得沈四海出钱吗?
沈秀芹也就是来这么一天两天,不可能在这住上一年半载,她给钱也只是解解燃眉之急,真正着急上火的还是沈四海。
沈秀芹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也算看明白了,沈四河这个弟弟,是压根别想从他那拿出一文来。当着这么多人,连脸面都不要的人,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要是她再一副颐指气使的神态,高高在上的以恩人自居,可就有点成笑话了。因此沈秀芹见好就收,悻悻的嘱咐了沈四海两句“路上小心,快去快回”之类的话。
石氏忙跟着沈四海出来,小声抱怨道:“你也是,怎么单这个时候跟娘要钱去抓药?”不怪乎这位大姑姐发脾气,这事什么时候做不好,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眼。谁看了不生气?就算你有再多的苦衷,这会都成了不孝。
沈四海道:“原本那药还够的,可是昨天半夜爹弄洒了一碗,只得重新熬。今天早晨心情不好,又打翻了一碗,这不中午的药就断顿了吗?”
“算啦算啦。”这样的糊涂帐根本就算不清。她这做妻子的,总不能再抱怨沈四海为啥不自己先垫上钱,然后再跟老太太要。
沈四海垫的钱不少了,老太太不张罗给,他根本不会开口要。再说,又不是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没道理沈四河造的孽只有沈四海一个人背。
看着沈四海直接往城南镇上药铺去,石氏又忍不住道:“你早点去,早点回来。”
“知道了。”沈四海说着,大步而去,头都没回。
石氏忍不住跺脚:“要么早点去,要么吃了饭再去,你说这大晌午的,饿着肚子跑这十多里地……真是个傻爷们。”
石氏回头,看着又恢复了热闹的院子,满心里都是气。这么热闹,这么亲密,就好像她和沈四海本来就不是这个氛围里的人。一个一个,都被排挤出去了才一个个都趁心如意。可是又样样事事都离不了她和沈四海。热闹是别人的,光鲜是别人的,出钱出苦力的,却是她们夫妻。
她真有心一跺脚,再也不掺和这家里的事了。横竖这会儿有人招待,她一个笨嘴拙腮的,又凑不上去。
再者她也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