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再多,也只会落个被人厌憎的下场。
沈秀芹连看都不看石氏,只朝着沈四海道:“大家伙都知道你孝顺,我倒不知道你原来是心口不一的。爹病倒了,你这做长子的,理当出钱出力,竭尽所能……不说为着名声,也为着你自己的良心什么时候没钱,什么时候哭穷,都情有可原,只这时候,不应该。”
原本沈秀芹对沈四海这一家子都没什么好印象,这回就更是一落千丈。她说话就无所顾忌,明知道沈四海不会辩,也不肯辩,就更加不留情面。
这话一说,沈四海面孔涨的通红,这手里的钱就跟烫手的烙铁一样,拿也不是,扔也不是。他只是如木头一样,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这么大的人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身,可还是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只有听这位大姐教训的份。
石氏就要上前辩解。旁人说什么,那是别人传闲话,不懂得这其中的实情,可只有这沈秀芹说不得。别人不了解,她还不了解她这个老实到极致的弟弟吗?怎么还能拿这话冤枉他、诬陷他、栽赃他?
哭穷的人是谁?做表面功夫的人又是谁?事到临头,推诿责任的是谁?她不说做个公正人,可也不该这么反说歪说……
青玉却早就站到了地上,垂手而立。她爹在这挨训,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没有再在一旁坐着的份。一等沈秀芹训完了稍微喘息,正准备下一波更狠更猛的训斥,她早就端了水递过去道:“姑母,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不由分说,把水杯塞过去,道:“我爹就是个闷葫芦,您白跟他气,他都不知道吭一声,可越是这样越气人不是?哪怕他分辩两句,甚至是强词夺理,颠倒黑白呢,您听着也觉得心气顺儿点。可我爹是不管对错,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天底下人都是对的,就他自己是错的。这么一个滥好人,您这做姐姐的不维护,还等着谁维护?”
这几句话柔软,中听,就是沈秀芹也是有气发作不得。没人出声,她就是不对,骂的不合适,依着她的性子,也会一骂到底。可是青玉既说出了口,尽管她是个孩子,也不能不听,更不能不考虑这件事的影响。
沈秀芹便接过水杯,淡淡的道:“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了,谁心里都有本帐,我又不是那种糊涂混仗的东西,哪有不知道的?可这都什么时候?他做事怎么就不过过脑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伸开手跟老娘要钱,但凡传出去,他素日的孝敬,真也罢,假也罢,都成了假的了。
青玉道“我爹老实到什么份上,姑母自然一清二楚,他就是听话听惯了,祖母叫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让他走三步,他绝对不走两步半,您这会提点了他,他自然也就明白了,包管下次不敢再犯。既是急着拿钱,肯定是有急用,可别耽误了事才好。”
青玉这一提醒,沈秀芹便问沈四海拿钱做什么。
沈四海便垂头答:“爹的药没了,去抓药。”
还真是会赶时候。早不抓,晚不抓,这都要饭点了,而且还是这么多姑奶奶在这瞅着。沈秀芹脸一沉,从随手的兜里掏出两吊钱来,扔到手边道:“爹娘这么大岁数了,手里边存点零钱不容易,让他们留着,想吃什么买点什么,抓药的钱从我这拿吧。”
要是沈四海是个灵活的人,肯定不会拿。可他却不会谦让,来来回回只那么一句话:“这不成,怎么能让大姐拿钱。”
青玉反倒不吱声了。
沈秀荣一看到钱,就两眼冒光,恋恋不舍的挪了眼神,就跟割了自己的心肝一样,满脸的痛惜。沈秀莲和陈病己虽然也在门口朝这望着,可却是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开口也好,闭口也罢,这钱也落不到他们的口袋里。
沈四河倒想开口的。沈秀芹这么个举动,相当于打他和沈四海一个耳光。做儿子的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