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越发地不安分,让把持朝政的魏相一党很是不如意,便暗自筹谋起了废帝的意思,既然要废帝,那么自然要立新帝,可老皇帝如今名正言顺的儿子就小皇帝这么一个,废了的话哪儿再找一个去?
魏相的一个幕僚便从旁进言,道当年老皇帝在云州与一个民女一夜风流后在民女肚子里留了个种。当时这件事儿闹得挺大的,那民女寻夫寻到了京城去,奈何老皇帝觉得拉不下面子再加上有个善妒的皇后,这件事就这么给强压了下来,最终结果是民女没有寻到那只见过一面的夫君,落寞地回了云州。
如今这个遗落在民间的血脉,自然成了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
安阳是魏相这一派的,寻皇嗣的任务落在了她肩头,她便打着游玩的名号来到了云州,小皇帝对此不可能不知,所以小皇帝那边也肯定会派人来云州对此进行阻拦。
云怀远对于这件事情本想端着袖手旁观的态度,这场风波无论是魏相得手还是小皇帝成功,他都觉得没有什么太大分别,云家依然是稳坐云州不可撼动,坐山观虎斗,这本也是他云二爷惯有的乐趣。
那个孩子在哪里他当然知道,但他决定缄口不言,任由这两大势力拼杀,他在最后对占上风的那一派略施援手,这样便足够了。今日这样讲话摊明了讲给安阳听,无非是他想替某个小丫头讨回她受的委屈。
让她受这样委屈的人,他必定要替她百倍索回来。
他看惯的世情冷暖,对于她大姐那样的女子,最大的惩罚便是让她心心念念之人离她而去,正巧,如今那秀才迫不及待的要攀上安阳这根高枝。
他不过是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
安阳的神色渐渐沉凝下来,方才寒芒一现的杀意也被收敛,她又换上了那迷离的笑:“世子真是用心呐,本宫倒有些羡慕那个小姑娘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云怀远的手指在桌上叩了两下,笑道:“只是个小丫头而已。”
是他愿用此生来珍爱的小丫头。
话已至此便是多说再无益,云怀远起身道:“云某便不耽误公主了,先行告退。”
“诶——”安阳探手去捉住了云怀远的手,手掌在他手背轻抚,极细腻的触感,安阳眉眼带笑地说道:“世子爷真的不考虑与本宫贪一晌之欢?”
云怀远将手从安阳手中抽了出来,温存地道:“谢公主厚爱,云某担当不起。”
说完便离了,仆从自外进来对安阳拘了个礼,问道:“公主现在是要出门了吗?”
“嗯。”安阳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慢慢向外走了去,她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稳妥,是端庄的皇家仪态,突然窗外一声清脆的啼鸣,安阳顿住了脚步,抬手微微推开了走廊的窗,云州的春色便映入她水雾迷蒙的眼中,像是笼罩了一层烟雨。
她想起那一日见到秀才的场景,河畔柳下,青衣的秀才折了枝柳,面如冠玉,狭长的眼中尽是春风。
啧,真是长得一副好相貌,怪不得他家中那个娘子对他痴迷至此。
安阳不咸不淡地想着,不过有着好相貌的男子她见得不少,秀才算不得出挑,与她公主府中储着的那几个顶尖的美人相比,还是淡了那么一点。
可最有趣的是,这秀才竟然妄想着通过她来让自己的满腹才华得以展现,他难道不知道一入安阳公主府,那他这一生就算毁了,自此陷入万劫不复吗?
想到这里,安阳不由自主轻笑出声。
仆从有些疑惑地问道:“公主怎么了?”
“嘘,”安阳抬起食指来,搁放在唇上,弯起的眼在阳光下有几分少女的天真俏皮,她压低了嗓音,道:“真是一场好戏呢。”
云怀远从驿馆门口出来后策马而去,并没有觉得轻松,而是感觉自己已经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