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时日以来只顾奔波往回,自己囊肿羞涩食宿费用早已能省则省,此时又被掌柜追问,只得对掌柜的道:“您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想办法。”
回到房间,靳清冽急忙整理行囊,再次慨叹自己除去了腰间的软剑与一直随身携带的母亲遗物外却是身无长物,只得又匆匆下楼来到了客栈后院的马厩,牵出了那匹跟随了自己一路的小毛驴。
本自于马厩中优哉游哉的小驴在靳清冽有些蛮横地拉扯下又一次犯了脾气,死活不肯走向集市,靳清冽一路驱赶着小驴竟是全身酸楚难当。
贩马的商人瞧着靳清冽的小驴,无奈地摊了摊手:“姑娘,你也瞧见了,咱们出不了城,马匹全部砸在了手里,还能做什么生意!”
“大叔,您行行好吧,这驴吃的少,可力气大,脚力很好的!”靳清冽努力想要将小驴售出,如今这倔强的小驴已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好吧好吧,看着姑娘你诚心诚意,我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商人见少女在烈日之下苦苦等待的模样也是可怜,只得低价收购了靳清冽的小驴。
靳清冽一再多谢商人,接过了来之不易的少许银钱正准备离去,却见到了一个皮肤白皙的青年书生正带领一队军士来到马市之内,而书生正是那日带走了在街上横冲直撞的朱棣的马三保。
见到与燕王有关的人,靳清冽便想到了江陵,又思索自己或许可以从此人处探知与江陵踪迹有关的线索,便偷偷立身一旁想要聆听马三保与商人的对谈。
可马三保却压低了声音与商人窃窃私语,靳清冽穷尽耳力也只听到了“河南”、“洛阳”等几个字眼,而那马商一张苦脸却在与马三保的交谈中逐渐变得喜笑颜开,而后更连连向马三保点头哈腰满面尽是感激之色。
马三保与商人小声商谈一阵便又带领军士离开了马市,那马商在恭送马三保离去后也十分仓促地收起了档位。
“大叔,刚刚那人同你说了些什么?”靳清冽见马三保走远,于是又在商人面前现身。
商人瞅了瞅四下,方才小声对靳清冽道:“姑娘,也就是你问我才说,我刚刚接了笔很大的生意!”
“大生意?!”靳清冽似乎能有预感这生意定与燕王有关。
“姑娘,我今晚就要从南门出城去了,你保重吧!”马商却没有想要解释清楚的意思,只连同另外几个贩卖牲口的同伴在市集上清点着马匹的数量。
靳清冽听闻马商当晚即将出城,眼中却不禁闪烁出了喜悦神采。
……
当夜,月色粼粼,偶有微风,靳清冽一袭暗色劲装早早等在了高耸的城墙投下的阴影中。过不多时,那马商果然驱赶着浩浩荡荡的马队向北平城南的正阳门前行。靳清冽随即看准了时机,静悄悄施展开轻功,在马商队伍不察间混入了众多奔腾的马匹之中,一个翻身便将身体贴在了一匹高头大马的腹上。
随着马队不断行进,靳清冽在到达城门之时用余光轻扫,便又看见了那玉树临风的青年书生马三保立于城门之下。可惜她此时置身于百余匹骏马之中,耳间只有震耳欲聋的嘚嘚蹄声,面前尽是翻滚而起的阵阵烟尘,仍旧是没能听到马三保与领队商人的密谈。
“要是小陵在这里,凭借他的耳力,定然能听到他们都在谈些什么。”靳清冽心中一再念及江陵,双眸中竟又一次溢满热泪,可她却不敢断定自己流泪的原因究竟是因为思念江陵还是因为被马蹄扬起的砂石刺痛了眼眶。
马队因马匹数量众多,全部行出城门却也用去了好些时间,待最后一匹骏马的后蹄跨出北平城,靳清冽贴在马腹之上的身躯已颇为疲倦。她又忍着倦意随马队前行了一阵,终于再度趁人不备翻身跃上了马背,而后伏身于马背之上一路随行,直至东方的天际泛白之时才又悄悄下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