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玉手,几欲把马鞭握断。
她却是不知,他家公子非是因为与东方不败打斗而受此重伤——而是因为他自己逆运了北冥神功,把自己的大半功力全数逼入东方不败体内,理顺了他那些混乱的阳炎不提,还将之留在了他的体内。
——这一番折腾,比之东方不败自击一掌,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因乔易内功扎实深厚,更兼有灵药辅助,这才不至于陷入走火入魔之境。
然而,犹是如此,反噬的真气也让他经脉大大受损——一夜白头,正源于此。
相反,东方不败则是因祸得福了——北冥神功取名北冥,本就指其海纳百川之功,区区阳炎,自然不在话下——这以后,他再不会为阳炎所扰。
如此,只怕不出三五年,天下第一高手之名,已不会再是别人的了。
半夏是不知道这些的——她仅仅以为,是东方不败趁公子不备才害公子受了内伤——所以,她只是疑惑,为何公子会在此等一个伤了他的人。
天色更暗了,西方的彩霞也渐渐失了颜色。
“公子,申时都快过了,他怎么还不来啊?”半夏焦躁地跺了跺脚下的辕座,“他再不来城门都要关了!”
“再等等吧。”车厢里传来一个平和淡然的声音。
半夏默然不语,忽然看见一个人影正向这里走来,忙对她家公子道,“来了来了!”
乔易撩开马车的窗帘,却没有看到东方不败的身影——来者,是杨莲亭。
“……杨莲亭?”他生硬地说道,温和的声音忽然寒冷得像是带了冰碴。
“是我。”杨莲亭开怀一笑,带着些自得和嘲讽。
他拿出一个小纸包,扔给乔易,“这是他让我给你的。好好看看吧!”
“哦,对了,”杨莲亭后退一步,冷笑道,“他还说了,此后与你,恩断义绝,只相为敌!”
说罢,他便哈哈一笑,退向了定州城那庞大得吓人的阴影。
“公子?”半夏握紧马鞭,站起身来,正犹豫要不要抓他回来。
“……让他走。”
乔易的声音终于从车厢里传了出来——闷闷的,平和的,却空洞洞的。
摊在他手上的,正是那个杨莲亭带来的纸包——白色的宣纸,层层叠叠,一共三层,把里面的东西包裹得像什么珍宝一样。
然而,那只是一堆黄色的铜屑。而已。
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原本是一颗子弹。
——那颗被小柏珍视地挂在脖子上、从未离身的子弹。
——那颗……原本属于他的子弹。
“你竟毁了它啊……”乔易想起自己临走前,在那子弹上刻下的字,心口一疼,引发了内伤,竟又咳了起来,“咳……真狠。”
“公子……杨莲亭是个小人,您不能信他的话!我觉得东方……公子,绝不是那般无情的人!” 半夏闷闷的声音传进耳里。
——嗬,纵使杨莲亭会说谎,它也不能……
乔易指尖微颤,神情莫测地轻触那冰凉的铜屑。
那日,他在子弹上刻的,正是“八月十九玄武门”七个字!
原来,在察觉有人窥视之时,他就不再指望那封信能被东方不败看见了……
‘除了杨莲亭还能是谁呢?’
他在信末添上落款,吹干墨迹,背对着那道妒恨的视线,微微皱眉。
然而,就在他兴起杀意之时,他的气海微微一动,勉强压住的真气竟又开始蠢蠢欲动——看来,北冥的反噬,就连玄牝丹也压制不了多久了。
他坐到东方不败身边,看着他那沉沉的睡容,不由叹息了一声,虽然心中万般不舍,却还是不得不折好信笺,慢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