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依礼致祭;
黑暗之中,韶乐声后,卫昭却又似听到她的笑声,眼前仿似再看到她明媚娇妍的笑容。
鲜血,自嘴角缓缓渗出,他麻木的身躯也终于恢复了知觉,他缓慢抬袖,趁磕头之时,将嘴角血迹悄然拭去。
“维承熹五年,岁次戊辰,仲冬之吉,五日丙辰,帝率诸臣伏祈圣祖得之:朕惟帝王德洽恩威,命剑鼎侯锄奸禁暴,抵抗外侮,今得上天庇佑,圣祖显灵,得以平定叛乱,逆党咸伏,桓贼尽退―――”
皇帝沉肃威严的声音在祭殿内回响,裴琰愣愣听着,手心沁出汗来。
祭文致罢,皇帝将祝帛亲自投入祭炉内。祭乐再起,殿内殿外,上至皇帝,下至众臣,向圣祖及历代谢氏帝王牌位齐齐磕头。
礼成,皇帝起身,将裴琰拉起,和蔼地笑道:“裴卿此番立下大功,要好好封赏,以彰显我朝威风,听封吧。”
裴琰连忙磕头,陶内侍展开明黄色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今有剑鼎侯裴琰,智勇皆具,忠孝无双。其临危受命,平定逆乱,守疆护土,功在社稷,辉映千秋,特加封裴琰为忠孝王,赐九珠王冠,准宫中带剑行走,并赐食邑五千户。长风骑一应功臣,皆在原军阶上擢升三级。一应阵亡英烈,忠节当旌,特命在全国各州郡为忠孝王及有功将士建长生祠,为阵亡英烈立忠烈碑,四时祭扫,并重恤阵亡将士家属。钦此!”
陶内侍的声音尖细而悠长,殿内殿外,数百人听得清清楚楚。冬日的风,刮过殿前,裴琰按捺不住内心的惊惧,只得深深磕下头去,沉声道:“臣裴琰叩谢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自华朝开朝至今,除了岳藩因特殊的地理和历史原因得以封王,其余能够得封王号的,只有谢氏皇族子孙。自从二十多年前的“逆王之乱”后,皇帝更是一力削藩,仅保留了庆德王一个封王,象裴琰这样,年方二十四岁,便异姓封王,实是开华朝之先河,令人瞠目结舌。
皇帝再度将裴琰挽起,轻拍着他的手,和声道:“裴卿凯旋归来,朕心甚悦,这病也好得极快,朕还要再在宫中赐宴,以嘉奖卿之功勋,与众臣同乐。”
他握着裴琰的手,步出大殿,走下汉白玉石阶,又笑着握上卫昭的左腕,看着卫昭的目光带上几分宠溺:“三郎也辛苦了,朕另有恩旨。”
卫昭冲皇帝一笑,笑容透着无比喜悦,他右手一翻,将蟠龙宝剑奉于皇帝面前,修眉微挑,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臣幸未辱命。”
皇帝呵呵笑着松开他的手腕,接过宝剑,递给后面的太子,又握住卫昭的手,带着裴琰与卫昭,走向大治门。
戴着纱帽的灰袍人,脚步沉缓,跟在三人身后。庄王、静王无意中互望一眼,俱发现对方眼中闪过惊悚之意。
这日,弘泰殿中仍旧摆下大宴,庆祝皇帝龙体康复,并再贺裴琰军功卓著,得封忠孝王。席间,皇帝又颁下旨来,赏赐裴琰黄金八千两,寒绢五百匹,珍珠五十斗,并赐宫女十二名。长风骑将士也按册论功行赏,兵部将另有恩旨,颁往河西、成郡等地。至于数月前押解进京的“伪肃帝”及薄云山家人,一律斩首,并诛九族。
弘泰殿内,一片祝颂之声,皇帝坐于龙椅中,笑容满面,望着众臣向裴琰敬酒,再看向一边的卫昭,招了招手。
卫昭笑着走近,皇帝身边的灰袍人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右腕。卫昭仍然笑着,并不挣脱。过得片刻,灰袍人松手,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帝面上渐涌忧色,向卫昭道:“看来是‘冰魄丹’确实有问题,所幸你所服‘火丹’较少,又年轻底子好,尚未发作,但是不是这段时间时有吐血?”
卫昭苦笑:“皇上英明。”
见众臣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