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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2 / 5)

今天。

如果说我被认为生活在一个典型的幸福家庭,那么我表姐就是生活在一个典型的八点档伦理剧中。怪异的是,我充分理解我表姐的童年,可以说感同身受,甚至同仇敌忾。

我记得在很多年前,我的姑父唐齐还不是一个流氓。他也是做建筑行业的,常年在外跑,哪里有项目就去哪里。我后来怀疑过,他其实可能一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氓,由于常年在外,回家便更像是做客,反倒显出几分人模人样的礼貌来。

后来他不愿意出去跑项目了,虽然收入尚可,但他嫌累。我姑父失去了工作。世界上本就没有多少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三点中能满足两点就已经是多数人触手可及的理想了。我的姑父并不是那样现实的一个人,他简直整天像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但是他嘴里滔滔不绝的,却是这个世界的准则。

这时才显现出他流氓的本性。

我姑姑吴曦燕在医院工作,结婚时分到一套医院家属区房子,大约只有四十个平方米,客厅连着阳台,狭小的厨卫,还有一间书房。他们装修的时候将这套四十平米的房子自己打成了复式,于是原本很高的客厅吊顶,变得低矮,每次我走进去都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这样的压抑给他们换来了二楼的两间卧室。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姑父失去工作后就一直赖在那套分配的房子里,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机,手里还捧着一本《故事会》,沙发前的茶几上永远都有烟头。

我觉得那段日子是我表姐唐大林她的原生家庭悲剧的开始,但却不是悲剧的原因。

我姑父在家里抽烟把我表姐熏到呕吐。这句话要说明的事实完完全全就是字面上表述的那样。后来我表姐得了鼻炎,长期打抗生素导致她成为了我们这个矮小家族里最矮小的人。

在父亲在家的十多年里,我表姐唐大林学会了在四十平方米的地方藏匿财物的本领。甚至她还带着我和我吴臻臻玩过藏东西找东西的游戏,我和吴臻臻无疑不是她的对手。

但终于有一天,她的压岁钱还是丢了。

她丢压岁钱后的接连几个月里,我姑父抽的烟都特别高档。

我的表姐唐大林小时候是个很小气的人,每当我姑姑给她十块钱叫她带我和吴臻臻出去喝饮料的时候,她只会花三块钱买一瓶饮料,我们姐妹三个轮流拿瓶子,轮流喝。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么多个七块钱到底去了哪里。

但后来她竟然长成了一个我们姐妹中三观最正的人。对于这个社会而言,除了不喜欢男人,她没有任何瑕疵。

唐大林从小成绩优秀,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她奶奶,目不识丁的刘桂兰看不起她,“妹子是没有到岸劲儿的,你再等两年看看?”她不仅看不上我表姐唐大林,也看不上唐大姗,她只看得上唐大为。

唐大林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我高二,那年她考了六百零八分,她并没有高出那年的一本线太多。但是唐大林给我那被婆婆戳了半辈子脊梁骨的姑姑挣了一口气,因为在高考这件事上,刘桂兰的长孙唐大为比孙女唐大林矮了一头,唐大林把到岸劲使了个痛快。

最后她凭借医学院子弟的身份进了本省最好大学的医学院。她就是我们这一辈里不可或缺的那个医生,我的父亲很满意,因为从此以后即便我姑姑退休,老吴家里还是在医院里有人。

我的姑父唐齐丝毫不满意他的女儿考入了医学院,因为医学院一年的学费要八千,如果换做一个二本,那一年的学费才是学医的一半。这就是我姑父的神奇之处,他不事生产,赋闲在家,整个家庭的一应开销都由我姑姑勉力支持,但他与我表姐谈起填报志愿时却一口数据得心应手。

我去吃了唐大林的升学宴,酒席摆在一个并不高档的饭店大堂里,大堂的一侧还有舞台,上面放着质量奇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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