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意。于是素盈婉婉说一声“妇人见识有限”便不再多言,睿洵也谦然道:“娘娘用心良苦。儿臣唐突,还望娘娘包涵。”
皇帝半躺在床,微笑看着他们两人一言一答,却什么也不说。素盈与睿洵都想听他有什么见地,可他只是蜷起膝仰卧在床上,脸上一派安详。宫中静了片刻之后,他短促地笑了一声,道:“元日开经筵时请的高僧,要提前四十九天入宫。是不是今天?”
他忽然换了话题,睿洵怔了怔才道:“正是。”
皇帝又道:“我刚才在想,彗星夜出是天怒之示。近来身体转安,正该亲身祝祷才不至于亵渎神明。可是再想想,经筵比冬宴还耗精神,还是交给你办。”他顿了顿又道:“你就好好地做这件事吧。要诚心礼敬,尤其要留心言语,不可怠慢。卫侯衡侯的事既然与你无关,你从今就不必过问了。”睿洵见父皇又将一事交付,心中顿感欣喜。
素盈早知道抹黑储君之举无论出自谁手,都不容易成功。然而大臣饮酒中毒,皇帝还要睿洵在月余之后又做朝廷表率,倒是始料不及的。
皇帝又向她道:“今日可召两位夫人来,你代我宽慰几句。既然皇后也以为有人暗中挑唆两位夫人,不妨探问她们的口风。”他轻轻拍了拍素盈放在床沿上的手,说:“看来昨夜的彗星真是来势汹汹。不过我总觉得,这一次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重演
这日天色无光,素璃对窗而坐仍觉眼前灰暗,总觉得胸中气滞不畅,时时长吁短叹。日交辰时,一名须眉皆白的老僧经人引入东宫。素璃顿时来了精神,急匆匆迎上去。
那老僧面目清奇令人看不出年龄,虽然冷若冰霜拒人千里,可两点眸子晶莹犀利,一见便觉可敬。他合掌致一佛礼就坐上客座。素璃跟到他座前,反而口称:“大父在上,受孙女一拜。”正欲向他脚下拜,被老僧拦住:“老衲身在世外,不受俗礼。”素璃仍拜了一个大礼,起身亲手奉上茶,说:“孙女知道大父今日入宫,不胜欢喜。皇极寺一别之后风雨周折……孙女还想,不知什么机缘才能再见。不想大父又在这交困时入宫,真是孙女的福星。”
“娘娘言过。”老僧接过茶放在一旁,又道:“太子殿下英姿天纵,娘娘聪颖勇毅,能遇何难?”
“大父有所不知。”素璃叹口气道:“自从兰陵郡王遭人冷箭,四下里不知多少蜚短流长中伤东宫。昨日东宫第一次主持宫中冬宴就出意外,孙女思忖此事背后定有更大图谋。恰好夜里彗犯太微,星官说是‘臣谋主’。会不会有人打算谋害殿下?孙女知道大父曾习天文,还请解惑。”
老僧摇头笑道:“天象的解法虽说不是随心所欲,但也并无定式。各家星经解这彗星犯太微的说法不同,《圣洽符》载着臣谋主,《孝经》又说君害臣。《春秋纬》以为是后族为乱,《玉历》却当作女主有忧。星官即便通晓,也多是自己取舍。‘君害臣’、‘后族为乱’这些说法,他们怎敢大张旗鼓地说出来得罪帝后?‘臣谋主’虽然耸人听闻,但这种事情千古常存,只要没有实指,其实说说无妨。”
“那么大父以为如何?”
老僧沉吟片刻,缓缓说:“彗从南入,应是《玉历》所载‘宫人不安,女主有忧’。”素璃听了眼睛一亮,喜上眉梢。
“可是‘彗芒在箕,后宫兵起’亦合昨夜之象。”
“这个不沾边。”素璃满不在乎地笑道:“后宫之主哪来一兵一卒?她哥哥眼下没有半个人马,便是麾下兵士最多的丹茜宫卫尉,也是……”她说着忽觉自己得意失言,本能地掩饰道:“她调度不动的。”
老僧笑道:“娘娘你看,连你择取解法时也是挑自己喜欢听的。星象之说向来如此随意,听听也就罢了。若是当真,恐怕反受拘束,不能恰当处事。”素璃笑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