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啪”的一声就把茶碗放回桌上,“谁教你的这般自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这样轻率,难保童生的第一不被别人抢去!”
白润暗自翻了个白眼儿,祖父真当他不知道呢?明年童生前十的名次这会儿就差不多定下来了,他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有什么好争的?虽然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这时候白家老太太发话了,她蹬了白老太爷一眼,道“雪官儿已是学了一天了,回来还要听你的念叨,好啦好啦,快让人上饭菜吧!”
白老太爷想说些什么,然而孙子就在眼前,他倒不好说得太多了,便止住了话语,板着脸吩咐开饭。
待用完了饭,白老太爷便示意白润可以离开了。白润走了以后,白老太爷脸一板,训斥自己的妻子道,“你那说的都是什么话!难不成家里还能娇养他一辈子不成?不许再惯着他!他是白家的长房长孙,以后是要光宗耀祖的!你当我为什么要把他送到李辅春那里?还不是他管得严?再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就休了你!”
白老太太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今日又是货郎来村里的日子,温华小声的哼着歌,甩着手腕上系着的一根如意络子,轻快的走向学堂的方向,这会儿货郎准保是在学堂门口候着呢,不知道上次跟他要的那几个颜色的帕子这回带来了没有,一会儿学堂就要放学了,她得赶紧买完回家帮忙。
挑好了用来打络子的丝线,她又翻瞧了一沓五颜六色的不同质地的素帕子,挑出十来样看得上眼的颜色,又留下了几块质地一般的,将那挑好的装进自己带的小包,付了钱,转身就要回去,不提防身后一侧有人站着,她不由自主的朝货摊的方向一倒,平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你怎么回事啊?我都在你后面站了半天了,你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她瞪着他,“一声不吭的站在后面吓唬人,你还有理了?”
“我……”这话细说起来倒真是平羽做的不周到,他不好辩驳,便住了口。
“还有,学堂还没放学吧,你这就出来了?”温华叉着腰,虎着脸看着他。
“我把文章都做完了,先生才同意我提前出来的,我想着今天你准是要来买东西,就出来看看,你果然在这里!”平羽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温华看看他身后学堂的大门,料想他也不至于快放学了再逃课,于是摆摆手,“不说了,回家!”
刚要迈步,就听到有人轻轻一笑,“平羽,你妹妹可真是厉害——”
温华皱眉看向身后,见一个少年坐在一匹大青马上,手里握着缰绳,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眯着,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
“期知!你也出来了?写得怎么样?”平羽见是新入学堂不久的白润,便打了个招呼。
白润笑笑,“既然写完就能出来,何不尽早?我比不得你才思敏捷,不过比起别人还是强上不少的。”
“写文章又不是只要写得快就好的……”温华站在平羽身后轻轻嘟囔了半句,白润看了她一眼,也不与她多计较,朝平羽拱了拱手,驾马离去了。
“平羽……哥!”被平羽瞪了一眼,她立即就改了口,硬是把“平羽”扭成了“平羽哥”,“他是谁啊?哪个村的?笑起来真讨厌……”
平羽接过她手里的小包,拉着她回家,“他是白庄白家的少爷,他原本的先生因故离开了,白老太爷担心他的学业荒废掉,因此四处打听寻找好师傅,知道李先生教得好,就把人送到这儿来了,”顿了顿,又道,“听说白老太爷想重金请先生去他家讲课,可先生因为我们这些学生而拒绝了,所以白老太爷就干脆把孙子安排到学堂上课。”
“白家的少爷?哪个白家?那个白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