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八年,俊与昌平侯为一青楼歌姬起争执,俊不顾昌平侯清誉,作歌传唱此事,此为不孝。”
“正统十四年,俊守备独石堡,却擅离职守,以致也先可以长驱而入,进而引起土木堡之败,此为不忠。”
“景泰元年五月,俊携私愤,杖毙军中同僚都指挥佥事陶忠,此为不仁。”
“景泰元年六月,俊冒领擒杀奸宦喜宁之功,侵占同僚功绩,此为不义。”
“幸俊得圣天子垂青,昌平侯以自身相保,故天子宽仁大义,恕杨俊之罪,只命其军中为伍,戴罪立功。”
“然俊却因此而愈发骄横,私自调动兵马、盗用钱粮、冒领功劳、打压同僚、殴杀下属、欺上瞒下、胡作非为,今又目中无人,窃天子之威福,肆意仗责同僚,欺瞒陛下。”
“此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臣,请陛下斩之。”
一众藩王站在一边,看着大都督府这位最让人畏惧的军法司尚书大声启奏,心中连连点头,杨俊这种人,的确是太过狂妄自大了些,原本昌平侯杨洪还活着的时候,还有人罩着他,但是现在杨洪去世了,杨俊没人照顾,再惹下事情来,就没人保着他了。
对于这件事情,朱祁钰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杨俊这家伙他可是熟悉得很,之前几次都是杨洪替他求情,再加上杨俊能征善战,朱祁钰这才放过了他,但是现在听于谦这么说,朱祁钰才反应过来,杨俊这是真的犯了众怒啊!
于谦这家伙也是,知道自己比较看重杨俊的能力,就暗地里做了相关调查,收集全了证据,这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弹劾杨俊,免得自己又心慈手软,对杨俊手下留情,这一点对于朱祁钰来说也是有些不爽的。
杨俊再得宠,能有于谦重要吗?如果两个人里面必须二选一砍了,那朱祁钰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杨俊砍了,甚至找借口屠了昌平侯一脉都在所不惜,于谦在他的计划里,可是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呢。
不过现在该如何处理呢?
朱祁钰想了想,问道:“于尚书,你手中的证据已经齐全了吧?”
于谦点点头,回答道:“回禀陛下,相关证据均已齐全,人证的口供都在这里,请陛下下旨处置。”
“那杨俊的认罪口供呢?”朱祁钰继续问道。
于谦摇摇头,说道:“这次的事情,杨俊称是姚贵污蔑,并以今年陛下允许宣府反击的旨意为由,坚称自己无罪,故而暂时还未有他的认罪口供。”
朱祁钰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低头想了想,随即抬头吩咐道:“带杨俊入宫,朕要亲自问案。”
“臣遵旨。”于谦立刻答应下来,反正他已经猜到了可能会有这种情况,早就把杨俊从大都督府的监牢里面提了出来,目前就等在宫外。
很快,五花大绑的杨俊被几名侍卫押了进来,来到朱祁钰面前,双膝下跪道:“臣杨俊,参见陛下。”
“起来吧。”朱祁钰淡淡说道。
“谢陛下。”杨俊谢了个恩,以头顶地,挣扎着爬了起来。
朱祁钰问道:“说说吧,你这次为什么要杖责都指挥姚贵啊?”
杨俊立刻回答道:“陛下,姚贵弹劾臣的事情,都是污蔑之词,还望陛下明察。”
“朕让你说的是,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杖责姚指挥,打了他八十大板啊?”朱祁钰没有搭理他的哀求,只是淡淡问道。
杨俊回答道:“回禀陛下,这次臣杖责姚贵,乃是因为他私自勾结蒙古使团,以美酒贿赂之,希望他们南下的时候不要来袭扰永宁城,臣气不过,故而狠狠杖责了他。”
“哦。”朱祁钰点点头,旋即问道:“那你为何没有上疏朝廷,弹劾其勾结蒙古人的事情呢?”
杨俊立